可做不到，我没那么慈悲善良。”
左慈笑起来，“这根本不需你答应，这是既成的事实。”
“……”
“那你说什么条件？”
“留在我身边。”
“……”
“当我的下属。”
边草心想，就算回不去人间要留在地府当鬼差，自己的第一志愿也是跟着右副使李成蹊混，他那儿的福利待遇指定比眼前这个人的好。
边草又看了看怨灵，问：“合约期几年？”
左慈昂首伸眉，“没有期限，到我不想要你了为止。”
“那算了！我还没心善到为了个陌生人牺牲自己签卖身契的地步，而且还是无期限的那种。”
“就算你不同意这个交换条件，结果也是一样，你还是会到我手下打杂。”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谈这些所谓的条件？”
“地府的规则，当差的要自愿到主子府上，任何鬼神都不得强制他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双向选择。”
边草一个白眼儿翻到后脑勺，“你不觉得你现在就是在强制吗？”
“现在我是在与你谈条件，公平、公正、公开！”
“我谢谢你，真的是好民主呢！”
“不客气！”
边草顿了顿，努力让自己回归理智。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再怎么挣扎，以他在地府的地位和超级厚的脸皮，也会想其他办法合理合法将自己变成他的属下，既如此，不如帮怨灵一把。
“好，我答应你。不过前提是我真的不能回人间了。”
“放心，这个前提是必定存在的！”
“索性你直接告诉我，为什么我一定不能回人间了。”
“因为你的个人档案已经被删除了，相当于是个地府黑户，地位等同于怨灵。”
左慈垂目看了一眼地上的怨灵，“你以为他们上岸占的是别人的身体，其实他们要的是一个身份。”
“是你删的？”
左慈傲娇脸承认，“顺便看了看你的人生，有够苦的呢。”左慈说完还笑了。
看尽自己悲苦的人生，还能笑得如此贱！
边草从来没有如此厌恶一个人。
自己一路长大所经受的苦与难，在这个人眼里居然是好笑的？
“你这样做也符合地府规则吗？”
“当然！不然为什么我会被赋予删除鬼魂档案的能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只要我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这么做，我就是符合规则的！”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边草眼神坚定，“我一定会找回我的档案！”
“就凭你，怎么找？”
这个问题边草还不知道，但是窗口的鬼差告诉她可以去阴律司查问。
虽然她只见过崔判官一次，但直觉崔钰这个人的人品是不错的。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身为孤儿的边草，执意要回人间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想念人间，而是不想让左慈得逞，不想任人摆布。
边草回答：“去阴律司，找崔判官。进鬼籍阁调阅我的生死簿！”
“先不说你认不认得去阴律司的路，也不说崔钰公务繁忙愿不愿意见你一个黑户小鬼。就算你进了鬼籍阁，你觉得里面会有你的生死簿吗？”
边草狐疑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江唤说过，每个人的生死簿都存放在鬼籍阁。
左慈继续道：“三生石的档案被删了，你觉得不会同步到鬼籍阁？就算不同步，我既然有能力在三生石删除你的档案。凭借我和崔钰的关系，我也能对鬼籍阁动手。”
边草瞬间在心里泄了气。
真正的绝望感席卷上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被对方捏在手里随意玩弄，她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边草不想被左慈看见自己哭了，转过身去。
许久后，边草背着左慈说：
“那你放了他吧，我答应你！”
“嗯……怎么有一种强抢民女的感觉。”
“对了，提醒你一句，怨灵转世往往不得善终。”
还不等边草回复，怨灵就央求道：“只，只要，要能脱离，忘川河，就算下一世，成为，猪狗我，我都愿意！”
怨灵都这样说了，边草还能说什么。
左慈点点头将蛇骨剑收回。
解脱束缚的怨灵向边草磕了三个头，又看了看左慈，起身跑走了。
望着怨灵的背影，左慈对边草说：“你将来若能在三生石看见这个怨灵的后世幻境，一定会后悔今天做出放走他的这个决定！”
边草无语，“不是你逼着我这样做吗？”
“我只是逼你当我的下属，没逼你放走怨灵。”
“我不拿点东西当做交换条件，岂不是亏大了！白放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