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右手举着一枚镜子细细端详,一旁的狐阿七正襟危坐着不发一言。
李成蹊漫不经心道:“这就是你说的母镜?”
狐阿七连忙侧身回应,“是,是的。那只浣熊手上的是子镜。副使大人只需稍施灵力,便能追踪到子镜那边的情况。”
李成蹊照他说的操作,果然看到左侧府那边情况,不仅画面清晰,声音也十分清楚地地同步传来。
画面中的边草正坐靠在墙边与江唤交谈。
李成蹊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边草又受了伤,心中微动,便开口唤来了玲珑……交代一番后,玲珑退下。
李成蹊对狐阿七道:“如果你没有撒谎的话,那张子镜里记录的画面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面镜子……”
狐阿七听到撒谎两个字已是汗流浃背,赶忙接话:“这对天海镜就送给副使大人了,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说是这样说,但这对镜子毕竟是蓬尾幽都难得的宝物,是他原本打算用来录点什么证据,以便将来能钳制住面前这位的利器,如今这算盘是落空了,狐阿七扬起的嘴角带着苦涩。
李成蹊将母镜放在桌上后,端起茶杯饮茶。
狐阿七立刻会意,站起身道:“天色不早,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狐阿七离开没多久,玲珑进来禀报,“主上,边草姑娘到了。”
李成蹊收起天海镜母镜,吩咐道:“将她扶到我的卧房。”
“卧房?”玲珑惊讶,随即闭嘴应是。
边草被玲珑带着进屋,现下靠坐在卧房的一张凉榻上,她好奇地打量四周,简单清雅的房间,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神宁静。
玲珑在左侧府找到她的时候,简单施了法术,暂时止住了她的疼痛,大概等同于人间止痛剂的效果。
不多时,李成蹊缓步走来,还是那般清澈干净的气质,就像他屋子里的香味一样,让人感到沁人心脾。
边草立刻站起,李成蹊见此抢步上前来扶她坐下。
“既然有伤,就无需多礼了。”
边草:“谢谢李大人又出手帮我。”
李成蹊微微笑,略带玩笑的语气道:“每次见你都有新伤。”
边草尴尬一笑。
李成蹊虽话不多,但给边草疗伤的动作却无比自然,还是和上次一样,她背对着他,他在她背后默然疗伤。
他的左手手掌隔着一点距离在她受伤的位置游走,边草只觉一股温暖的热流慢慢划过那些痛处,少刻,全身由内至外都舒服许多。
疗伤完成之后,李成蹊左手收势,右手运力,拇指和食指指尖按在边草的右边后背之上。
疗伤许久,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自己,边草心里觉得奇怪,又是这个位置,又是在心脏的位置。难不成右副使的药效都要靠这个位置来输送?
那几次的心痛发作,还不知道原因为何,边草下定决心待会儿一定要问一问。还有……那个奇怪的能力——对视后能感知对方记忆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李成蹊运作一阵,却没感受到他期望的变化,脸上闪过一瞬的失望,但更多的则是新奇之感,心道:她果然不一般!
李成蹊收回手,“好了,感觉如何?”
边草闻言动了动骨折的那几个位置,已经恢复如初,惊喜道:“李大人你要是去人间开家诊所,生意不知道会多好。”
李成蹊笑道:“我若去人间开诊所,怕是再多的灵力也不够用了。”
原来为自己疗伤会耗损灵力。边草暗暗骂自己蠢,这个原理本身就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吧。
边草忍不住再次感谢,“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李大人才好。”
李成蹊仿佛看穿了她愧疚的心思,温柔回道:“只为你一个客人疗伤,对我的灵力损耗是微不足道的,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略带暧昧,令边草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只好微微点头尬笑。
顿了顿,李成蹊继续说:“不知道上次的怨灵伤,后来还有无症状?”
边草正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关于心痛的事情,顺势回道:“基本好了,只是中间有几次突然心脏疼,但痛过之后又全然无恙。十分奇怪!”
李成蹊一听,眉心微蹙,这个症状也是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怨灵的伤,他十分确定已经帮她医治好了。那这个心痛之症就是彼岸花种子带给她的反应。
但是……过去无论谁被他在心上种下种子,都只是在被种下的那一瞬间有痛感而已,没有人事后几天还有心痛症状。
李成蹊:“边姑娘可否让我把一下脉?”
边草欣然递出手,扯了扯袖子,漏出自己的手腕。李成蹊轻轻搭上去。
跳动的脉搏也没出现李成蹊预想的样子。
过去被他在心上种下彼岸花种子的人,在适应期间,都会出现两股脉搏跳动。在种子吞噬人心后,两股脉搏会合成一股,这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但此时,边草的身上只有一股脉搏,而且,这股脉搏不是彼岸花所特有的,是边草自身的脉搏。
也就是说,普通人会被彼岸花吞噬,但在边草身上的情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