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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虽然说他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真正称得上从光屁股时期认识到现在的,其实只有塚原文夏和孤爪研磨,这两个人出生时间仅仅差了十三个小时,按日期来说一个是十月十六日的黄昏,一个是十月十七日的破晓,连负责产检的医生都是同一个,在塚原的回忆里几乎没有只有她一个人的片段。

和很多传统的音乐世家的小孩儿一样,她第一次坐上琴凳的时候还不满五岁,连莫扎特的片假名都念不出来就已经摸上琴键了。妈妈塚原京香通常只有周末带学生,平日里下午从幼稚园把她跟研磨一起接回家,塚原会跟妈妈学钢琴,而研磨就坐在旁边地毯上,差不多听个十来分钟不到,他便会很迅速地进入梦乡,等着父母来把自己接回家。

尽管后来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塚原就因为一首波西米亚狂想曲放弃了刚刚起步的古典乐生涯,但她还是想说研磨那双手不弹钢琴实在很可惜,毕竟手指的比例真的很好。奈何研磨这个人对音乐完全提不起兴趣,不要说钢琴了,小学的竖笛考试他都是不情不愿地在塚原的帮助下过关的,他当然知道塚原是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个音符与那个音符有什么差别的人,而他更宁愿做一个闭着眼睛都能让屏幕里的马里奥闯到最后一关的人,即便这没什么意义。

他们住的这片住宅区的独栋基本都是上了年头的房子,从路口拐进来第一间特意用了红砖的小洋房是塚原家,而第二间院门漆成白色的就是孤爪家了。两家的距离已经近到假如塚原在二楼她的房间里唱歌,只要声音稍微大声一点点而恰好研磨又没关窗户的话,他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与此相对的,塚原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很轻易地就看到研磨究竟是在打游戏还是已经休息了。

至于黑尾铁朗则是在他们刚上小学那年搬来的,和塚原家隔了两户人家的那栋和式小楼本来只有一对老夫妇住着,天气刚回暖时听说老人的儿子离婚以后重新换了工作,准备和儿子一起来东京。于是三月底在音驹小学正式开学之前,黑尾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世界里。

第一次见到黑尾的那天,天气很晴朗,她正在客厅一遍又一遍弹肖邦的某首复杂到令人烦躁的练习曲,但春日里的午后时分,窗户打开风吹在身上又很舒服,妈妈听到门铃声去开门,塚原便偷懒地打了个呵欠,错了两个节拍。眨了几下眼睛抬头看乐谱时,她刚好瞥到了跟在父亲身后怯生生有些害羞的那个小男孩。

“文夏快过来,”妈妈对着她招了招手,“见一见新朋友。”

从琴凳上蹦下来的塚原个子小小的,穿着一条背带裙,扎着两个马尾辫,眼睛特别大,黑尾发誓在他短暂的七年人生里从来没见过眼睛这么圆这么大的人类,除非她是一只猫。而比起猫,那时黑尾第一眼看到的她坐在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前,更像是迷你国的精灵人在弹奏巨人国的乐器一样。

这个比方黑尾后来也开玩笑跟塚原说过,果不其然自家这位青梅立刻就用她那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捶了自己十几下,不能说是不痛不痒,只能说是毫无感觉。

但偶尔她也会聪明地用上道具,架子鼓鼓棒打人还是比徒手要管用一些的,要是她能再狠一些的话,把吊镲拆下来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一般这种时候他就会很配合地喊着“小夏饶命”这样的台词,为塚原创造一点并不存在的报复的快感。

黑尾已经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叫塚原“小夏”[1]的了,其实他也挺喜欢研磨叫她的“阿文”,反正听起来都很可爱。大概是刚认识时听她跟研磨都叫自己“阿黑”,他也就顺其自然这么叫了起来。

奶奶说,这是因为你们像是家人一样。

奶奶说这话的那一瞬间,黑尾铁朗突然意识到,妈妈搬空了衣柜提着行李箱离开家的同时曾经也搬空了他心里的某一块,而这个部分现在却被填满了。

九月初从时节上来说刚入秋,但气温上还没有一点入秋的意思,比起暑假里来说日出要晚了一点,黑尾每天起床后晨跑加晨练大约是一个小时,回去洗过澡换了制服吃过早饭,走到塚原家门口的时候,她多半是坐在客厅的琴凳上,一边喝牛奶一边看谱子,喊一声她的名字她就会抬头了,不过表情一般都不会太好,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喝牛奶。

为了赶上排球部早训的时间,接着他俩的任务就是负责把大概率还跟被子紧紧抱在一起的孤爪研磨从床上薅起来了,虽然研磨是挺喜欢赖床的类型,但黑尾牌闹钟通常还是管用的,当然也有不太管用的时候,那就需要塚原出马了,她会跪在床沿在研磨的耳边大声唱她小学时候创作的第一首歌《三花猫的早晨》的改编版,别名叫《研磨别睡了》。

研磨承认,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塚原唱歌也算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但如果这个声音常年来都负责叫人起床这么一件残忍的事情的话,他只能说他宁愿一头撞死在枕头上也绝对不要再听她唱一个字了。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三早上,穿着相同的学校制服的三个人,排成一列在在等电车。

个子最小的女生手拿ipod站在最后,头戴式耳机把她有点毛躁的短发压得翘起来,脸侧的头发夹在耳后里面一层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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