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撑着略酸胀的腰身,疲惫地离开了佛堂。
崔沁泪眼婆娑凝望面前的虚空,唇色渐渐泛白,久久未语。
慕月笙回府后,寻了借口稳住齐襄,又与慕老夫人禀明真相,老夫人竟是吃了一惊。
多么沉稳的儿子呀,居然与姑娘幽会,还被岳父逮了个正着。
明明该同情他,为何却想笑呢。
“你呀,你呀,也有今天,瞧见了没,当初你这个不爱那个不娶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入了你的眼,偏偏还不稀罕你这堂堂阁老!”老夫人倚在软塌上,笑得肚子疼,
崔颢这反应,越发叫人高看。
“也好,叫你碰碰壁,方懂得为娘一番苦心。”
“你既是招惹了人家姑娘,万不可半途而废,你且好好诚恳地说服人家,不许玩心思,更不能玩手段!”
慕月笙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应下。
次日,通过云欢悄悄给崔沁递了纸条,
崔沁昨夜辗转反侧思量了一宿,她爹爹所言句句在理,她也是近来被慕月笙呵护得太好,以至于失了分寸。
他们之间乃云泥之别。
后来,云欢故意将那纸条摊开在小案,她实在忍不住斜斜瞥了一眼,秀峻的笔迹映入眼帘,
“沁儿,你爹爹所虑我皆明白,你且吃好睡好,勿忧,一切有我。”
看到“一切有我”四字,她泪如雨下,心口涩涩生疼,终是辜负了他。
不给他任何回应,且叫他慢慢死心。
认清事实后,她快刀斩乱麻,便是那臻粹阁的生意也给推了。
只一日日的抄写经书,习字练画,沉默不语。
慕月笙怎么都得不到崔沁的回复,便知崔沁多半被崔颢给说服,暗中将云欢给唤回,云欢跪在他跟前禀道,
“三爷,姑娘这半月来瘦了许多,也不笑,也不哭,每日不是抄书便是画画,一旦闲下来就一人咬着笔头发呆,奴婢猜想,姑娘心里是有您的,只是那崔老爷不肯。”
慕月笙心里疼得不得了,眉心含痛,竟是半晌不语。
他这半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故意制造机会与崔颢见面,很隐晦地讨好了一番,皆被崔颢毫无痕迹给推却。
甚至,他请动齐襄说项,也被崔颢委婉拒绝。
连齐襄出面,都没撼动崔颢半分,慕月笙才知这岳父极不好对付。与崔颢几番打交道,他已了解这位岳父的脾性,绝不是攀权富贵之人,也颇有文人的傲骨,怕是不会摄于他的权势而屈服。
崔家与慕家门第之悬殊,是两家最大的隔阂。
这些问题,短暂之内皆无法改变。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豁下脸面,死缠烂打。
他没料到,不等他上门缠打。
崔颢为了赌他的路,竟是公开给崔沁招婿。
慕月笙闻讯给气笑了,看来,得跟这位岳父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