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沈听肆迎着毕汀晚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语罢,他让人放了毕鹤轩和几个孩童,便径直离开了,“下一个,尚书府。”
“呜呜呜……小姑姑……”
几个小孩被吓得够呛,面对那手持刀戟宛若杀神的羽林卫时,因为太过于恐惧而不敢哭出声来,如今沈听肆一带着人离开,几个小孩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了。
“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毕汀晚搂着他们,挨个安慰。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将几个小孩子安哄好。
毕鹤轩走过来冷哼一声,“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
“祖父……”毕汀晚让下人将几个侄子带走,又吩咐人取了大氅披在毕鹤轩的身上,一边拉着他,一边往屋子里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汀晚微微叹了口气,她的祖父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亲眼看着自己寄予厚望,一步步提携上来的弟子变成这样,他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的。
毕鹤轩给了她一个白眼,“就你知道?”
“他如今深得陛下的信任,您又何必非要和他对着干呢?”
毕鹤轩气得吹胡子瞪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狠狠道,“老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有本事就让他一剑砍了我,我倒要看看他做不做得了这欺师灭祖的事情!”
“您又说气话了。”
毕汀晚扶着毕鹤轩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热茶,“您要是倒下了,这朝堂上就更没有人能去制衡他了。”
“你呀……”毕鹤轩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吗?祖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
“祖父,晚儿不孝。”
毕汀晚蓦地跪了下去,“晚儿不想嫁人,晚儿如今这个年纪,也基本上不可能嫁进什么好人家了,晚儿只想一辈子留在祖父身边,照顾祖父的晚年。”
毕鹤轩愁云满面,“我这个老头子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你还年轻,这以后可怎么办?”
“晚儿还有几个侄儿的,若是等晚儿老了以后他们不管晚儿,几个哥哥也绝对饶不过他们。”
“都是祖父害了你啊……”
毕鹤轩心中升起无限的悔意,若不是他当年识人不清,又怎会让他的小孙女蹉跎了这么久?
“不怪祖父,”毕汀晚轻轻摇了摇头,“晚儿不怨任何人的。”
不嫁人其实也不错。
她有管家的大权,祖父又对她疼爱有加,几个子侄辈的也都敬重她,除了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以外,那些嫁了人的姑娘又有哪个过得比她好呢?
只是,今日府里的流水都给出去了,明日得去铺子里瞧瞧了。
——
“早就知道陆相会过来,”沈听肆刚来到尚书府的门口,柳滇就已经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下官已经把银子准备好了,整整十万两白银,还请陆相查验。”
尚书府的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个木箱子,箱子里装满了银锭子。
这个老油条。
毕鹤轩那里只能搜出来八万多两银子是情有可原,可倘若说柳滇只能拿出来十万两,打死沈听肆都是不相信的。
“柳大人似乎是有所隐瞒啊,”沈听肆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尽人意,“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建摘星阁,柳大人也这般的吝啬吗?”
柳滇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的又挂起了笑容,“陆相说的这是哪里话,虽然下官掌管着户部,可这户部的银子也不全是下官一人的啊。”
“能拿出这十万两,已然是东拼西凑的结果了。”
柳滇愁眉苦脸的说着,语调中充满着痛惜之色,好似拿出这十万两银子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
“你也知道的,”柳滇一脸痛惜之色,“今年收成不好……”
“看来柳大人是不想配合了,”在柳滇话没说完之际,沈听肆陡然收起了笑意,顷刻间冷下脸来,“陈着,直接搜!”
柳滇一瞬间眼睛充血,颤巍巍吼出声来,“陆漻!你敢!!!”
他不仅是户部尚书,他更是柳贵妃的父亲,在皇后名存实亡的情况下,他就是国丈!
柳滇自认为给足了沈听肆面子,况且十万两银子也不是少数。
可结果,对方竟然给脸不要脸!
“我警告你,”柳滇右手的手指径直指向沈听肆的鼻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贵妃娘娘在陛下那里……”
柳滇妄图用柳贵妃的枕头风来威胁沈听肆的话还没说完,沈听肆却突然轻轻飘飘地抬起右手,将圣旨举到了柳滇的面前。
沈听肆逼近一步,歪着头似笑非笑,“柳大人,你要抗旨不遵不成?”
看到那件明黄色的圣旨,柳滇指尖一抖。
抗旨不遵,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如果沈听肆故意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恐怕他在陛下那里会落得个不好的印象,万一再牵连到柳贵妃,那就不好了。
最终,柳滇还是选择了让路,只不过,在陈着经过他的时候,恶狠狠的说了句,“只愿陈统领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