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就更有问题了,袁芷不顾他的阻拦抬脚便进了房间。
入目就是一地四分五裂的碎片,其中还有个形似锅盖的圆形扁盘。
碎片之中似乎还有些形态各异的东西。
袁芷上前将那物体提起来,一根细细的须连着焦黑中透出点红的蜷曲的身子,不由得一阵无语。
真是好一只大龙虾。
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提到淮安的面前,挑眉道:“你是在炼龙虾的体?难道能炼出威猛龙虾吗?”
小蛟龙背在身后的手指绞成麻花状,一副可怜兮兮快哭出来的表情:“师姐,师尊说我们作为修士,应当减少口腹之欲,我每天都吃不饱。”
他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瞟袁芷的脸色,“上次兄长来看我,带了些西海特产,我就是太想念家的味道了,才……”
才做了一锅海鲜烩饭?
“这锅又是哪里来的?我记得前些日子膳房丢了口熬粥的锅,每天做的饭更少了,那小贼不会就是你吧?”
一想到好几次没抢到饭吃,袁芷顿时沉下脸来。
“师姐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师尊,求你了。”
这小子不仅偷拿膳房的锅,害得大家都吃不饱饭,还差点把房子炸了,不让他受点惩罚是不可能的,只是镜海那边情况紧急,还得把他带上,只能等回来再收拾他了。
“先把你这一团糟收拾收拾,随我去一趟镜海,至于你干的坏事,回来后再说。”不愿再看这一屋狼藉,袁芷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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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河边紫幽稀疏绽放,那是只在魔界生长的花。传说它们会吸引失去记忆的魂灵,将其引向幽冥深处。
紫幽自河两岸一路蔓延,魔气越浓的区域越是茂盛,却在离魔宫数十米的地方像是被故意截断般停止生长。
魔域常年气温偏低,只是魔族对温度的感知较修士弱些,倒也不觉得寒冷。
自前日夜里拿到缘镜已过了一日有余,期间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无论是注入魔气还是布下阵法,这镜子都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镜子里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气,迟渊简直要怀疑那群鲛人在戏耍他。
早知道先问清楚使用说明再回来了。
烦躁地将镜子扔到一边。若迟迟找不到那人,早些处理掉她,总觉得会生出变故。
此时一魔修入殿禀告:“尊上,午间有几个孩子趁管事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御幽阁,现下已经都找到了。”
“怎么回事?”
迟渊站起身来,正准备亲自去看看,脚下却传来一阵刺痛。
那镜子不知何时掉在地上,侧边尖利处刺破了他的脚。
“有两个魔修在街上起了争执,在门口就动起了手,阁内的管事关心那两人的情况,一时不查,就让几个胆子大的溜了出去。所幸没有跑远,都已经抓回来了。”
沾血的缘镜似乎有了些变化,迟渊皱眉将它捡起来。
“加强阁内守卫,让管事好好管教,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退下吧。”
“是”魔修得了指令,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一小滴血珠溅到镜面上,泛出淡蓝色的光芒,朦胧浮现些破碎的画面。
“原来是要以鲜血为引。”
迟渊施法在手心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在镜面。
红色的液体刚接触镜子,就像滴入一方水池,泛起一圈波澜。
等圈圈涟漪荡漾开,镜中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入目是一只系着红绳的纤细脚踝,随着主人的移动,红绳上的银铃铛清脆作响。
画面微微向前,镜中之人应该身处一家酒楼,各色人等在席间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四周一片嘈杂。
只是迟迟看不到镜中人的正脸。
上一世她莫不是一介风尘女子?
迟渊正想着,那人走到了酒楼正中的台子上。台上几条绸带从上方散落垂下,那人隐在华美的丝绸后,光影斑驳让身段更添风情。
丝竹之声响起,镜中人人便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像是花魁一类的人物。
只凭这身姿便能看出个美人儿。
一舞终了,镜中画面终于越过了绸缎,显现出那人的真容。
竟是一张和魔尊一摸一样的脸。
什么情况,自己是风尘男子,那她是什么身份?
不等迟渊怔愣多久,一大批官兵打扮的人冲进酒楼,将楼内各处门窗堵死,围了个水泄不通。
身着官服的女子在官兵的护送下缓步进入,将手中御旨展开,沉声道:“本官奉圣上旨意,查封京中声色场所,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走,给我押回去!”
好大的官威……
迟渊抬手将镜中画面打断。
看清那女人的样貌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