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多数人一样原地消失或者飞檐走壁,而是沿着刚刚袁芷和白岑进来的路线原路返回。
好像是个凡人。
可凡人的气不可能这么混乱。
来不及多想,两人尽可能隐藏住气息跟上那男子。
男子从回春堂出来后,非常警惕地四处观察是否有人跟踪,紧接着便沿着街道一直向南离去。
两人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可那人从城北走到城南再向城西一直没有停下,可能是不确定后头有没有人跟踪,准备在城里绕上几圈。
这么谨慎,怕是心里有鬼吧。
这样一直跟着不是办法,若是等到赶早市的人都出来了,鱼龙混杂,反而容易跟丢。于是袁芷拦住想继续跟踪的师兄,从荷包里取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往男人的方向一掷,珠子在接触男子皮肤的瞬间化为点点灵光消散。
“那是什么?”
“幽光石磨成粉末后又重新凝成的珠子。”
宗门里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每每训练不见人影,都是她满山头一个草丛一个山洞地找。后来实在找得烦了,袁芷便想了个法子,将幽光石磨成粉末,悄悄抹在几个惯犯的皮肤上,这样他们无论跑去哪里,都会留下痕迹。
只是粉末不好携带还容易沾自己一身,所以又略施灵力把它们重新压制成了一颗一颗的小珠子。
后来几个小兔崽子每每逃学都会很快被袁芷找到,吃过几次苦头,渐渐就不敢再犯了。剩下的珠子一直留在荷包里,没想到这时候倒派上了用场。
白岑听后面露疑惑,很认真地开口:“我下山这几年宗门里这么无聊吗?”
少了一起练剑的人,她竟然开始琢磨起这种家家酒似的玩意儿了。
沉默是今晚的历州。
眼下不用再追着人满城跑,袁芷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那块玉究竟什么来头?还有那片墨色的鳞片,不是澜音身上的,他们可能抓了不止一条鲛人。”
“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我到历州来确实是为了那块玉。至于鲛人,听那郎中的意思应该还活着。”
虽然活着,却也受着非人的折磨,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袁芷心下焦急,却也知道光急是没有办法的,必须得冷静下来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师兄师姐去回春堂的这一晚,淮安一个人守在房内并不敢放松警惕。
历州城除了有拐卖人口的地下团伙,现在居然又出现魔修青天白日里劫杀修士,谁知道城里还有没有喜好蛟龙肉顶级美食家啊。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外响起一串轻微的脚步声。
淮安忙收敛气息,躲到门后。
不会吧,说美食家美食家就到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蛟龙感觉自己全身鳞片都快炸起来了,右手将剑柄越攥越紧。
眼见木门从外面被推开,淮安正准备暴起制服那人,却在看清来人后猛地止住动作。
“师姐师兄!你们这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啊?!”
袁芷进了门没有看见小师弟,正疑惑着背后就传来小蛟龙拔高几个八度后九曲十八弯的声音。
从闪着寒光的剑刃到泛白的指尖再挪到淮安惊疑不定的双眸,一时之间尴尬流转在两人交接的目光间。
“你,这是?”
淮安连忙收起佩剑,小声解释:“我没有察觉到你们的气息,还以为是有人图谋不轨来着。”
后一步进门的白岑受到的冲击显然没有两人大,背过身将房门关上:“刚才我们在跟踪一个可疑的人,收敛了气息。”
“原、原来是这样。”
三人在桌前坐下来。
“今晚见到澜音了吗?他怎么样,没缺胳膊少腿吧?”经过一晚上漫长的等待淮安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在回春堂的发现。
袁芷摇了摇头:“不止没见到,还发现他们抓了不止一条鲛人。”
淮安闻言瞪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那你们今晚跟踪的是谁?绑鲛人的那群坏蛋吗?”
袁芷叹了口气,接着摇头:“那人拿到了师兄在找的东西,回春堂没有鲛人的气息,但可以肯定鲛人在他们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大师兄终于开口:“郎中特意不讲明玉石的来历,恐怕和那男人私下早有联系,等我们探清他的底细,或许能找到些有关鲛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