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上,西北部的一个名叫黄粱村的小村庄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一个本就清贫的人家中似乎更加雪上加霜了。
虽然降生的这个小生命是个男孩,又能为家中增添一个劳动力,但是这家的男主人似乎并不高兴,他绿着一张苦瓜一样的脸,站在房门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一男两女三个孩子,家里原本就有五张要吃饭的嘴,这又增添了一张嘴,锅里的米怕是要消耗的更快了。
世道不好,赋税又重,他们这些临近边境且并不富饶的地方,生活的压力压得每个人都喘不上气来,更别说这个孩子算算时间来得并不是时候,男主人心中怀疑的种子种下,对这个孩子的芥蒂也就从始至终都没有消除过。
是以,修家的第四个孩子从小过得并不算好。
出生那天,修家的男主人修明后来并没有进到产房里看望自己的老婆张秀和他的第四个孩子,而是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们轮番进去照看的他们。
后来直到张秀能下地了,才找机会问的修明,该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
修明道:“既然这个孩子的降生打的我们措手不及,搅的我们不得安宁,就起名叫修宁吧,以后这个家他也不是来吃白食的,等他大一点的时候,就得承担起在这个家生活的责任了。
张秀不解道:“阿宁才刚出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我们的儿子,难道我们还要求他什么报答吗?”
修明哼了一声,“我们的儿子?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心知肚明,我已经够给你脸面了,多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你好自为之吧”
张秀十分莫名,但就像修明说的那样,他的确不喜欢修宁,并且毫不掩饰。
还是个娃娃大的修宁便已经感觉到了修明对他的讨厌,因为从小到大修明从来没有抱过他,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而大哥修灿也是一样,他似乎是觉得修宁的出现意味着家里又多了一个可以与他分家产的人,所以对他这个弟弟也是不喜爱。
二姐修瑜与修灿年龄相仿,他们常在一起,因此二姐对他也没有过多的好脸色。
三姐修月与他年龄相近,还没有受父母兄姐间态度的影响,因此算是唯一能与他多说两句话的人。
五岁那年,十一岁的大哥带着他们几个去田间帮父张秀耕地,干完活之后,修灿带着他们几个先回去,途中路过邻居家的一块瓜地,瓜地周围用栅栏围了起来,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大概只能够容得了猹子通过。
修灿带着他们停在了道旁,说道:“干了这半天活,有些渴了,不如我们拿一个西瓜吃吧”
修瑜附和道:“是啊,我也感觉有些渴了,正好这有一处瓜地,西瓜一定很解渴”
修月道:“可这是邻居家的瓜地,我们能拿他们的瓜吗?”
修灿道:“怕什么,反正王叔与我们家也交好,我们拿完西瓜,再送他些别的交换不就好了吗”
修宁思考了一下道:“那是不是应该和王叔先知会一声?”
修灿没好气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直接拿就是了”
修宁仍坚持道:“但若是王叔生气了该怎么办?”
修灿不以为意,“有什么事,我担着便是”
修宁心想既然大哥执意如此,那他也便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可没想到下一句修灿便朝他说道:“这瓜地周围都被栅栏围上了,这样吧,还是老四你从旁边的那个洞里进去,挑一个甜一点的给我们,我们在外边等你”
修月道:“我身材和小宁差不多,我和他一起去吧”
没想到修灿却横眉道:“有你什么事,他是男孩,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去”
修宁见状则道:“那我去吧,三姐你和大哥还有二姐在外边接应我就是了”,说罢,他一转身便十分灵巧的钻进了那个栅栏里面。
瓜地外沿的瓜看着还没有成熟,他便往里面又走了走,里面的瓜成熟的多。
他挑好一个瓜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却在要起身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一个东西吓了一跳。
是一条黑色的恶犬正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紧盯着他,口中尖利的牙齿上还流着粘液,鼻子里散发着湿热的气息,他当即愣了一瞬,可是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他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跑。
他把那个大西瓜搁下,沿着瓜地向着来时的那个栅栏处奔跑,可是来时明明感觉没有多远,逃命的时候却感觉那距离很远,他跑呀跑,只感觉那条黑犬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被它扑倒。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下一瞬他就被那条恶犬扑倒,恶犬的前爪踩在修宁的肩上,张着尖利的牙齿就要猛咬一口。
好在当时他手边有块压土的石头,他拿起那块石头朝着那条恶犬的脑门上猛砸一下,那恶犬吃痛,松开了前爪,修宁则顺势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个洞口飞奔而去。
他麻利地俯下身子,一边身子已经钻出了一半,而后半身还在瓜地里,眼看就要钻出洞了,不巧那恶犬赶上了他,咬住了他的左脚脚踝。
外面的三个人早已听到了瓜地里的动静,只是没想到瓜地里居然还有一条犬,而这条犬的吠声明显已经将瓜地的主人召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