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他”
没过几天便有一个四旬出头,身材瘦长的男子前来担任陆星如的教书先生,这位先生姓王,是个秀才出身,精通书画,次于文章,只可惜科举重文章,轻书画,因此这位先生四旬出头也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但是来教陆星如确实足够了。
最开始自然是从认字开始,陆星如很是聪明,先生每天教授十个字,她很快就能掌握了,在练字之外,她便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有的时候画颗小草,有的时候画个小乌龟,先生来检查练字的时候,她还知道用另外一张练字的宣纸盖上。
不过这些小九九先生都是看在眼中的,抽走盖在上面装样子的宣纸,对着下面宣纸上的小乌龟点评道:“这乌龟龟壳的纹理画的十分写实,虽然画法还十分稚嫩,但看得出来画者是位擅长观察生活的人”
陆星如被先生一夸,乐开了怀,“多谢先生没有生气,若是被陶然书院的老师发现,定是要说我不学无术了,哥哥上学的时候就在书本上画过小鸭子,结果被先生好一顿批评”
先生道:“书本上画鸭子的确是不妥,但在练习的纸张上倒是无碍,你若有天赋,实则不该浪费这一天赋”
陆星如喜道:“先生觉得我有天赋?”
先生点点头,小小年纪就能够画的如此生动,自然可算是有天赋的”
“那先生可愿教我?”
先生道:“画画讲究一个基本功,这基本功的培养可是十分枯燥的,你小小年纪可愿意吃这个苦?”
“这有何难,我自是愿意”
“那好,今日开始,除了例行的课业学习,咱们就多加一门绘画的功课”
于是从那日开始,经常能看到陆星如跟着先生一起‘不务正业’,有的时候他们蹲在池塘边看池塘中的鲤鱼,一看就是半个时辰,腿蹲的都麻了,有的时候他们会扒着草丛看虫子,有的虫子是八条腿的,有的虫子是六条腿的,还有的虫子背上会长好看的斑点。
这万事万物总有新奇的一面以供她们去发现,陆星如觉得这似乎也没那么枯燥,原先陆明远和顾云中不明所以的时候,还真以为这先生也不务正业,拿着报酬,却整日只知道带陆星如玩,但后来得知他们是在观察生活学习绘画,便也默许了他们如此。
在这种开明的家风下,陆星如的绘画技艺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又过了两年,陆星如的画在云州已经小有名气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家大师具有收藏价值,但寻常市面上的流通买卖还是可以值些钱的。
陆父陆母也时常会拿着陆星如的画送人,而他们的朋友往往都是十分有头面的人,他们随口的一句点评和称赞便推着陆星如的画作一路水涨船高,如此陆星如的画渐渐开始远近闻名了起来,任谁都知道陆家有个小才女。
转眼间陆星如已经快六岁了,陆父陆母准备给她办一个生日宴,虽然不是大数的生日,但这生日还是办得异常的隆重,请了当地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甚多在其他州县的人物得知陆家有女要办生日宴,也专门从外地赶了过来,只为给这位小寿星送上一礼。
陆星如倒是没觉得这次的生日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因为自她有印象起,她的生日宴、哥哥的生日宴,还有其他的闺中女孩的生日宴便一直是这么办的。
生日的这一天,府上装点一新,用喜庆的绸缎还有灯笼布置了一番,连府上的侍从们也换上了喜庆的衣服,陆槐安早早起来便来到了陆星如的屋子里,他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衣服,手中还拿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来的时候侍女正在给陆星如梳头。
陆星如问,“今日哥哥怎么这么早,往常不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
陆槐安道:“还不是为了给小寿星送礼物来了,哥哥我便要做第一个送礼物的人”
陆星如一听说有礼物,眼睛都亮了,问道:“是什么礼物,快来让我瞧瞧”
陆槐安拿出那个檀木盒子,神秘兮兮的道:“为了保密,这礼物可不是通过父亲和母亲买的,而是哥哥我通过朋友的帮助买的,他家是做海上生意的,经常有些海货,我便让他帮我挑一个贵气又不显奢靡的珠子来,以配我的妹妹”
陆星如兴高采烈的打开那个盒子,入目躺在盒子内部的是一串精致的手链,其他的珍珠应该都是装饰,众多珍珠中间唯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湖蓝色珠子如天海一般的颜色沉静而内敛,的确如哥哥所说的那般华美而不奢靡”
陆星如迫不及待的便戴到了手腕上去,那湖蓝色很是别致少见,戴在手腕上尤其衬的肤色洁白无瑕,肤如凝脂,陆星如很是喜欢,很快便爱不释手,礼物收下了,在吃早饭的时候,陆父陆母的礼物也随之而至。
陆明远送的是一方澄心砚,顾云中送的是一支兔毫笔,这弄得陆星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她道:“画画本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爹和娘送这么贵重的笔和墨,我都该舍不得用了”
顾云中颇为大气,“这有什么,若是用着顺手,平时也可以多买几个”
陆星如道:“用兔毫笔蘸着澄心砚的墨练手,想想都有些暴殄天物”
顾云中嗔向陆明远,“都是你把孩子教导的这般节俭,以后可万别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