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曲的一缕发丝垂落,飘离在颊侧,萦绕他鼻尖的香水悠然清甜。夏天暮云的炽热暖风,氤氲在芬芳果香中,混杂着夏荷的傲然辛凉。
李菡萏抿一口酒,在他凑近时,拿酒瓶抵住他腹部。
“你太老了。”欣赏眼前的盎然春色,她漫不经心地道,“而且,我只接受干净一点的男人。”
“我显嫩。”傅晟然轻笑,伸手握住抵着他的酒瓶,他拿过两只玻璃杯悠悠倒上,“而且我很干净。”
他侧坐在沙发上,举杯抵在李菡萏唇前,看着她慵懒地垂眸,指尖把玩着瓶塞。
接过,李菡萏把酒一口饮尽。
可爱。
傅晟然难掩心尖欢喜,把自己的那杯一口饮尽。
“我是来听你道歉出气的,不是听你各种表白自荐的。”李菡萏讥嘲道。
她的神态诉说不知有多少人,这些年想这样上位。
“收起你那套。欢场里的三流货色,我见的多了。”她眸光平静,轻蔑地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平淡的语气足以显得鄙夷。
好像存在本身就是污泥,玷污了她的高贵。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和神态,却让人发自内心感到羞愧。
最方便快捷的以□□人,也是最低级的。李菡萏故作惋惜,轻飘飘地道:“你怎么会没落到这般地步了呢,傅晟然?”
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真可怜啊。
傅晟然捻起果盘里一颗车厘子的润白指尖用力,压破果子的鲜亮表皮。
流淌出的暗红汁液顺着肌肤滴落,好似残留下蜿蜒的血色泪痕。
他低垂着头,目光悠转,定定地碾磨着这枚甜樱桃。
不点而赤的唇嫣红,洁白的牙齿咬住,淡红的舌尖一掠而过,把水果勾入口中。
放下身段,碾碎自尊,算计着去奢求一丝垂怜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特别是,表面的那层遮羞布被对方狠狠扯下。说什么自荐,不过是,妄图借着美色.诱惑她罢了。
呵,好想……
好想发点疯。
李菡萏拎起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瓶扔进垃圾桶,大发慈悲地决定这回到此为止。
她潇洒准备离开,舒畅了心情,才勉强记起要稍微悠着点,省得再把人说哭。
傅晟然仰头,手支在台面上。
他盯着她,眸中情绪翻涌,站起,大跨几步,握着她的肩膀,把要离开的人一把拉回,收着力,摁在门旁的墙上。
被忽然推了一把的李菡萏眉峰深深蹙了起来,唇不悦抿起。
被控制在臂弯和墙壁之间,她感受到男女间的体型与力量差距,心跳因为紧张加速,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她抬手想推开。
傅晟然手指轻点在她脸颊,肌肤光滑而细腻。他轻嗅着发间淡雅香气,动作放肆,神情倒是算得上祈求。
这神情让李菡萏有了一丝犹疑。
“皎皎,我们再在一块吧。”傅晟然笑着低叹,音色悦耳如低音提琴。
下一刻,他含住那潋滟的红唇,手扣住她后脑,堵住她的反驳。
揽着她的腰,他用力到仿佛要把彼此嵌入身体。唇齿相依,车厘子被碾碎在交缠中。
汁液在焦灼中升温被迫咽入喉中,呛到气管。他吻的生涩又格外动情,迫切地汲取她每一点空气和温度。
良久,才喘息着分开。
用最低级的欲望,最直接的方式,把最无用也唯一的筹码摆上去。
“我也只有这身皮囊,勉强你可能还看得上眼。”
他摩挲着她耳垂笑:“谁让我动心,谁让我就是犯贱呢?”
谁让她那么优秀,那么明亮,那么可贵。
这是他爱着的,也曾爱过他的人,傅晟然自厌又有些得意。
晚一步处处晚,李菡萏掐住他脖子。
她艰难喘几口气,才把喉咙的不适压下,为自己一瞬的犹疑感到可笑。
虎口用力不会造成体外明显的掐痕,因为呼吸艰难,傅晟然不得不松开手,踉跄半步后退。
傅晟然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虚扣住她用力的皓白手腕。
他没有用力,摆出顺从的模样,放弃反抗。
李菡萏把手放松了些,保持着让人能呼吸却不太顺畅的状态,手往下压。
他膝盖重重砸在地面,被迫半跪下来。
李菡萏注视着他跌倒,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开置于支起的左腿上,五指扣紧。
头被迫高仰着,眼尾因为窒息泛起红晕,凝聚的泪珠要掉不掉。睫翼轻颤沾取的半颗,破碎消融后,升华为一场绮梦。
美得像一幅画。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获取着空气。脆弱的脖颈高仰着,掌心下的脉搏剧烈跳动,她慢慢松开手。
敞开的衣襟下胸膛震颤着起伏,他喘息着,不断吞咽唾沫,以期能缓解稍许咽喉的疼痛。
李菡萏弯腰,抬腿踩在他跪着的右膝上,低头单手擒住他下颌。
尾指划过滚动的喉结。她近乎粗暴地,把食指摁在他嫣红的唇上。
傅晟然撑在地面的手不得不用力,好能保持住身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