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吐解毒的水给李书珩灌了下去,李书珩吐过之后脸色稍好一些,但仍是昏迷不醒。
“陆大人,这毒好生蹊跷,主帅脏腑经脉都无虞,但一直昏迷下去,怕是会耗尽精气而亡。”
许攸施针完毕,暂时吊住了李书珩的精气性命。
“什么毒这么古怪?”陆羽讶然。
“我暂时也不确定。”
许攸低头思考着,记得师傅留给他的医书上好像有此记载。
福至心灵,许攸赶紧翻开随身所带的布包。
那里面装着他师傅编写的医书。
果然,在那本医书上记载着有一种名为雪上一枝蒿的毒药,无色无味,却伤人性命于无形。
或许李书珩正是中了这种毒。
许攸兴奋异常,陆羽也是欣喜万分。
就在这时陆明匆匆走进了营帐。
“师傅,探子得到消息,元夏十万大军和大批粮草正往雁门关赶。”
听到这个消息,陆羽面色骤变。
若真是这样,到时元夏十万大军汇合,如此一来,双方人数差别过大他们很难取胜。
再者李书珩中毒的风声一但走漏至元夏,元夏趁虚而入,那他们就只有输了。
“陆明,你叫几个军中信得过的将领来,我有事相商。”陆明应了正要下去。
“陆大人,刘勇将军带兵去偷袭元夏后方,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帐外有一小兵喊道。
“赶紧点兵出发拦住刘勇将军!”陆羽心中暗骂。
这个刘勇将军,向来是如此冲动急躁。
……
夜色风霜,残月如钩。
“臣楚宗正,拜见太子殿下。”
楚宗正掠鬓正冠,在楚天佑身侧下拜行礼。
“叔父请起。”
楚天佑并未侧目,仍旧注视着宗庙的牌位。
“父王是不是已经下了决定?”
楚宗正脸色微变,“太子殿下!”
楚天佑轻轻吸了吸鼻子,楚宗正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落了泪。
“父王还是舍弃了我,对吗?”
楚天佑的声音沉静清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叔父,父王他什么时候下旨?”
“太子殿下……”
楚宗正站在楚天佑的身后,注意到楚天佑垂下的衣袖下,手掌紧紧握成拳头。
在楚天佑的记忆里,父王总是严肃的。
他自三岁起就跟着叔父和杨丞相学习。
为了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储君,他日夜用功。
除了礼、乐、射、御、书、数,,他还有繁重的课业,以及各种筵讲,庭训。
这些东西几乎充斥了他的童年。
一年之中只有年节和生辰,他才能得假去休息。
他很想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同父母亲近,但看着御座上不苟言笑的父王,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
君臣之义在他们这里似乎远远高过父子之情。
可父王应该也是爱他的,为他取名天佑,是取自承天之佑;他的字是为德,号为扶苏。
只不过父王对他的爱终究抵不过江山社稷。
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楚云轩会让他入鲜卑为质。
楚天佑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
宗庙内沉默良久。
楚宗正看着一身太子华服的楚天佑,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陛下对他的期望太高,交给他的担子也太重了。
突然,楚天佑眼睫微动,看向窗外,“叔父,御湖里的芙蕖可都开了?”
楚天佑慢慢站起身,说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宗正连忙道:“太子殿下,陛下在御湖里引了温泉水,芙蕖尽数开了。”
原来那御湖的满池芙蕖是楚天佑出生那一年,楚云轩下旨栽种的。
如今那芙蕖灼灼,已是第八个年头。
这一次冬日开放,大约是它们最后一次开放了。
……
日光惨淡。
正如西楚军营如今的处境。
前路未卜,自己人还起了内讧。
此刻的练兵场上是剑拔弩张。
刘勇被反绑了双手,跪在地上,却挺直着胸膛,满脸不服。
“陆羽,今天你必须给将士们一个说法,主帅中毒,你不去追究那个董大;元夏贼人劫我粮草,杀我将士,你也不出兵;赵阔将军一片赤胆忠心,领兵抗敌,你却将赵将军抓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赵阔虎目圆睁,左手握着腰间的配刀,平日里一直稳重的他此时气愤非常。
“刘将军私自出兵,没有按军法杀了他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陆羽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微眯着眼睛,年纪不大,却是不怒自威。
“陆羽小儿,你究竟是何居心!”赵阔痛心疾首。
“你八成也是个奸细!王爷和主帅对你恩重如山,你现在却恩将仇报,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刘勇破口大骂。
“来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棍。”
面对刘勇的辱骂,陆羽面不改色。
他刚说完,刘勇和赵阔就被几名士兵一左一右拖了下去。
“陆羽小儿,你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