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开春,我想带你回去,可又不知这场仗会打到何时。”
“也不知若兮回到新元纪怎么样,有没有忘了我。”
“阿玉姑娘,你要是遇见了我舅舅舅母,请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
“世道艰难不安,我也不知自己能撑到几时……”
一张张纸钱被烧成灰烬,余光照在苏珏瓷白如玉的脸上,平添落寞。
“但愿明年事事如愿吧……”
……
夜里军营开了晚宴,李书珩坐在主位上,与众将士开怀畅饮,苏珏和许攸等人坐在一旁喝酒吃肉。
“苏先生,又是一年,我敬你!”许攸擎起酒杯,眼里尽是真挚。
“许大夫,干!”苏珏回以微笑,举杯饮尽。
席间,有兵将敬献战舞,气势如虹,看的陆明心潮澎湃。
日后他也要成为一个戍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大英雄!
宴至一半,黄石起身给李书珩敬酒,“我黄石是个粗人,就祝主帅能带着我们无往不利,然后与王妃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本帅心领了!”
李书珩闻言浅笑一声,在场的将帅都是与他并肩作战,浴血沙场的兄弟,说话间自然多了随意,“黄石啊,又是一年了,你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是啊,老黄,你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得多美啊!”
“就是!”
众人起哄,黄石哈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干了一大海碗的烈酒。
“不急不急,等我立了大功,啥样的婆娘没有啊!”
“去你的吧,老黄!”孟文庄一掌轻拍在黄石的背上,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苏珏也不自觉地闷了一大口酒,只觉痛快。
……
除夕新月,月光洒在鲜卑的宫城之中,却处处热闹喜庆。
只是这些热闹与喜庆都与李明月无关。
几日前,他突然被剥夺了自由,下了软筋散,然后被关在一个偏僻的殿里,外面有人日夜看守。
此时,他无力地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月华如银,心中思绪万千。
可频善奇突然,莫不是雁门关战事起了变化。
他成了两国征战的筹码。
“让开,放本殿下进去。”
“王子,大王下了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西楚质子。”
外面乍然响起可频王子和守卫的声音,李明月立马全力坐直了身体,这位可频王子到底要做什么。
“本殿下与这位西楚质子有事要说,你们要是识相就离远些,父王那里我自有担当。”
“这,王子不要为难我们。”
“若本殿下今天在这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殿下有什么事快些说,我等就先退下了。”
“嗯,你们下去吧。”
守卫最终还是和可频王子妥协,大王的命令自然要听,可他们也不敢对王子怎么样。
左不过是王家的家事,他们何必太过计较。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可频王子进来时免不了带入一股寒气。
“李明月,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可频王子话还没说,就先塞给李明月一个包袱,道:“这包袱里有吃食,有棉衣,有银两,宫外还有一匹马!”
可频王子满眼焦急,他一手扶起李明月,一手将自己的披风系到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心有所感,试探道:“王子,我为什么要跑?”
“元夏吃了败仗,我父王和野利毛寿要拿你祭旗,好牵制住你哥哥!”
可频王子语速颇快,却足以让李明月听得清楚。
果然,是因为雁门关战事。
哥哥胜了,真好。
李明月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我们两个相识一场,我不想你就这么死了,你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说完,可频王子不待李明月反应过来就一个手刀劈晕了他,然后将他扛出宫殿,趁着夜色,他们竟然出了鲜卑宫城。
“对不住了!”
李明月被他放在马背上,马鞭一扬,那马儿就驮着李明月隐入夜色中。
“我希望我们来日是在战场相见。”
可频王子长舒了一口气,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为何会这么顺利?
“我儿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可频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