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夜色降临,两军对峙。
“他们想抢先占领高处,那我们就在山下死困住他们,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突厥首领望向西楚军营处,虽看不真切,也能瞧个大概。
士兵涌动,看方向,是向丘陵高处进发。
呼延灼没有反驳,就静静地听着,心里只觉突厥首领愚不可及。
若敌军占了高处,最忌讳的就是仰战。
你能想到用围困之策,西楚就想不到吗?
真是没半分脑子,怪不得一直依附于西楚。
虽心里鄙夷,但呼延灼面上不显,反而继续夸赞进言,“大王真是英明,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进攻为妙。”
“呼延将军此话深得本王心意,虽说运昨日我军吃了水战的亏,那也是西楚狡诈,如今转为步找,西楚拼不过的,趁他们,一边出兵围困,一边派人往上进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呼延灼这个马屁拍的极妙,突厥首领十分受用,他拍了拍呼延灼的肩膀,大笑出声,“怪不得野利大王如此器重呼延将军,连本王也觉得你文武双全,十个奇才。”
“谢大王夸奖,突厥与元夏结盟,小臣这都是应该的。”
呼延灼回的十分恭敬,心里却在冷笑。
好啊,这突厥之地很快就是他们元夏的属地了。
“本王这就去部署,不出三日,就能开上一次痛快的庆功宴!”
目送突厥首领离开,呼延灼收了方才的容色,转头让心腹立马回元夏报信。
……
经过一夜的休整,晨光下的岹爻关竟有几分萧索,突厥军营沿河而建,像是一条盘环着的锁链,环环相扣,无坚不摧,散发着肃杀之气。
楚越趴在远处的山丘之上,心里带了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前日交手,她听刘将军说起突厥与元夏结了盟,刘将军更是在突厥首领的身边看到了元夏大将军呼延庆。
凭她在新元纪对这呼延灼的了解,他怎么会放任突厥首领轻易入了圈套。
唯一的解释就是元夏所谋极大,结盟是假,吞并突厥是真。
她不能让突厥落入元夏之手。
楚越想赌上一把,
所以在军队开拔之际,楚越向刘将军进言,她要一小部分士兵杀入突厥军营,待大军解决了突厥的主力,双方立马发送信号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手突厥。
刘将军那时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楚越的请求。
他要的,也是万无一失。
此时,楚越抓着一根树枝,单膝跪地,在山丘上一处平坦的土地上,画出了突厥营寨周边,仔细看着这幅地势图,只是在那里沉吟。
这时,西楚军营与突厥军营同时传来了一阵金戈敲击之声,又短又沉,直敲入人的心底。
这是军中起营的号令,她现在所处位置,已经是逼近突厥营盘,只隔了一条河岸,相隔不到三四里。
楚越丢掉手中的树枝,起身用脚拂掉地上的图,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山丘,翻身便上了马。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拔转马头,朝着西楚营地相反方向奔去。
楚越身上背着一捆藤绳,她马骑得不快,心中反复推敲着自己将要行动的每一个环节。
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楚越忙拔转马头,朝着密林处藏去,想避开来人。
“楚越——楚越——”
那人声音喊的极小,楚越却听出来人正是那个裴浩。
他怎么会跟来?
楚越一时不解,他不是已经随大军开拔了吗?
裴浩耳力和骑术都是拔尖的,尽管楚越尽力隐藏,还是被裴浩找到。
“这么大的功劳,郡主是想独占吗?”
一见到楚越,裴浩什么也没多说,只把功劳胜负挂在嘴边,“刘将军让我和你一起深入突厥军营,这份功劳,郡主可别想独占。”
“裴浩,想要功劳,那就各凭本事。”
二人心照不宣地策马,身后跟着三百人的小队。
此时,他们距离突厥军营只剩不到三里。
刘将军那边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突厥大军被引诱着上了山,西楚的三万将士兵分两路,上下夹击,打了个突厥措手不及。
一时间,突厥进退两难。
而楚越与裴浩这边咄咄几声轻响,他们身旁的树上赫然插着几根箭羽。
远处传来马蹄声,又听到远处箭弦的声响,两人同时取下背上的铁弓,反手一箭,赶紧利落的解决掉突厥的弓箭手。
呼延灼虽作壁上观,却也早有部署。
元夏看上的东西,怎能拱手让与他人。
箭矢越来越密,两人一边躲避着射来的箭雨,一边带着三百士兵朝着树林里跑去。
有几波箭雨射来,却大多都射在了树干上,两人暂时松了口气,背靠背坐在一颗粗壮的树后。
“他们也不傻,早有部署,时间不多,将军那边很快就能得胜,就看我们了。”
楚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她看了看众人箭筒里的箭矢,皆是所剩不多。
再拖下去,他们毫无胜算。
又是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