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连忙侧步让开。
但雄鹿并没有放过她，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便再次冲来。柳如意御剑上飞，没曾想雄鹿蹬地驾云，紧随其后。
“成年的雄性白鹿可以腾云，如意，是战是退，快做决定。”
柳如意回身，巨大的鹿角迎面扑来，她赶紧横剑格挡，再有一寸，鹿角就要扎进她的眼中。
雄鹿依旧在低头使劲，柳如意腰身一拧，一脚踢中它的脖颈。雄鹿一声哀鸣，往下坠去。
如意正要离去，成群结队的雄鹿腾云而来，将她围住。
刚刚的山坡上，大大小小的白鹿们齐齐仰头，看着空中战况。
看来不战不行了，柳如意心下笃定，持剑于身前。
面对群鹿的围攻，她或是侧身躲避，或是出剑格挡，始终下不了杀手……不一会儿，她的腿上、腰上、手臂上，满是鹿角擦出的血痕。
正当她与一只白鹿对峙时，痛楚从后腰传来，眼角余光撇去，是另一只白鹿顶在她身后。柳如意夹在中间，顿时进退两难。
此时，侧方又有白鹿冲来。
“如意！”薛鸣玉驱动瑶鱼飞来，一把将柳如意推开。
柳如意回身，心口猛的一窒，眼看着白鹿就要向他的胸口撞去，“鸣玉！”
下一瞬，白鹿好似幽灵，从薛鸣玉身中穿过。
薛鸣玉愣神了片刻，“如意，我没事……”
柳如意反应过来：“我知道了，试炼场里的妖怪都是幻影，他们的攻击只对带着任务卡的人有效。”
“也就是说，这些白鹿……，它们不是活物。”
想到这里，柳如意瞬间放开手脚，一刀砍下身前白鹿的头颅。
“叮咚，恭喜您斩杀白鹿，难度一颗星。您的初级任务已完成，中级任务开启。斩杀四十九只妖兽即可完成中极任务哦。”
任务虽然完成，但剩余的白鹿依旧围着如意，甚至情绪更为狂暴，不要命似的涌了过来。
柳如意不愿再战，她一把拉起薛鸣玉，落荒而逃。
百妖谷，青鬼崖，薛鸣玉与柳如意并肩而坐。
远远看去，两个人好似枝头上的一对小鸟，依偎在一起。
红日一点一点从远处的地平线跃出，将半边的天空都染做血红。
柳如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起白鹿即将穿过薛鸣玉胸口那一刻，她至今觉得后怕，好似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再也不能呼吸。
她看向薛鸣玉，情不自禁地，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鸣玉你……刚刚不怕死吗？”斟酌着，如意还是问出了口。
薛鸣玉莞尔，你是我以心血精心养护的人啊，我怎么舍得，你受一点伤害，但他还是将情义藏下，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想那么多。”
“这样啊。”柳如意心绪起伏，鸣玉他究竟……心里有没有自己……
不管了，山门小比即将到来，先练好剑才是关键，柳如意抛下内心的不安，说出了另一个疑问。
“鸣玉，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妖怪，我……拔不了剑，总觉得像是在残害生灵，难道以后，看到妖怪就要把它们都杀掉吗？”
“当然不是的。不想拔剑就不拔，妖怪和人类一样，有作恶的，有行善的，有荒废度日的，有沉迷情爱的，斩妖的前一步是识妖。”
柳如意的眉头渐渐舒展，薛鸣玉接着娓娓道来。
“妖怪实际上是对妖修和妖兽的混称。百妖谷里的幻影多是没开灵智的妖兽，它们只是遵从本能。”
“成年雄性白鹿的本性便是易怒，愤怒之后就喜攻击，在这里只是做任务，不要多想。”
“妖兽也可修炼成妖修，进阶后便生神智，与人类修士别无二致。柔月娘子就是妖修，记得吗？只不过她是植物系的。”
柳如意点点头，缠绕在她心中浓烈的愧疚感渐渐退去。
“鸣玉，你见过除了柔月娘子以外的妖修吗？动物系的那种。”
薛鸣玉好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很久以前，我小时候，有一只九尾狐妖来药王谷求医，它好大一只，懒洋洋的，整日趴在师尊的小院里晒太阳，我还……抱着她的尾巴睡过觉。”
说着说着，薛鸣玉笑了起来，“它临走前，变成了漂亮姐姐，过来找我说话，我却躲着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那只大狐狸，竟连句再见也没有说。”
“药王谷还给妖修看过病吗？”柳如意惊讶。
“嘘，这是药王谷的秘密。所以药王谷有妖经，记载着各类妖修，多是照着看诊的妖修描绘的。那时还有妖修嫌弃小弟子把自己画的丑，满院追着小弟子打呢。”
薛鸣玉给柳如意讲了不少道听途说的妖修故事，逗得柳如意阴霾尽去，在晨光里满是笑颜。
这日过后，隔三差五，柳如意就将薛鸣玉从药王谷接来，一起去百妖谷做任务。
直到半月后，当柳如意正要出发去药王谷接薛鸣玉的时，他传来消息，有要事需处理，暂时不能前来。
柳如意扁扁嘴，好吧，其实她已经摸出许多妖兽共通的弱点，但是和鸣玉在一起的话，总让她感觉没有那么孤军奋战。
她不由想起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