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灵鸟啼鸣，古兰幽香，布置典雅的房间内，床榻上的少女伸了个懒腰。光洁的藕臂伸出来，蚕被滑落，泻出一室春光。
少女直起身，三千青丝随意散在肩头和软褥上。杏眼惺忪，在光色微醺下，折射出水上磷光般的动人和柔美。
粉唇轻启，掩着那丁香小舌，吐气如兰。
明冠玉一进来，见到的便是如此香艳美景。他脸一红，转身掩上门，局促地站在原地。
他磕磕绊绊道：“阿、阿月……你醒了？”
“嗯。”白月光懒声应答。
偏过头，水润眸光定在他身上，故意道：“离那么远干嘛，不记得我是谁啦？”
俊秀少年身材瘦削颀长，眉目清澈温和。鼻梁高挺，双唇湿润饱满。修长的手抵在门上，洁白如玉的耳垂染上一抹羞赧的薄红，看着好不动人。
简直就是用一座无价宝玉精雕细琢而成的人儿。
“不、不是的。”少年慌慌张张，音色清润：“阿月，我把衣服放在塌边的柜子上了，你先穿上吧。”
他闭了闭眼，想把刚才的景色忘却。却发现越想越清楚，还连带着把昨晚的记忆……
少年耳边红得像滴血。
榻上的少女却不依，她轻笑一声，轻灵似莺。裹起蚕被，披在肩头，一步一步走到少年身后。温软的娇躯贴过来，环抱住明冠玉的腰，柔荑作乱似的下滑。
她附在他耳边轻嗔道：“真是无情，吃干抹净就要翻脸不认人……”
缕缕幽香钻进明冠玉的鼻尖，他紧了紧手臂，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阿月……”少年细若蚊呐，想诉说又不止该从何开口。
眼看他整张脸红若灿霞，浑浑沌沌连怎么动舌都不会了，白月光才好心情地止住了捉弄他的心思。
“嗯嗯，我们阿玉最是清风朗月少年郎，怎么可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呢？”她松开手，转身回到塌边，拿起对方为她准备的衣物。
心心念念的温度倏然消失，明冠玉长睫微颤，内心不禁涌起一丝不舍。却听少女接着开口，“咦，阿玉，这身衣裳好合我身形。”
对方笑语嫣然，调笑道：“你该不会是趁我睡着偷偷丈量了吧？”
“啊……怎么会！”明冠玉急忙辩解，“是我们之前一同在霓裳阁采买时，我见店家给你选过……”
越说，他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呐呐无言，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戏弄他。
当初他还买了一套裙衫予她，下意识就记住了尺码。
现在想来，昨晚上被扯坏的那件不就是……
他摇了摇头，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少年的身影愈发拘谨，简直要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白月光理了理衣角，望着他的背影，笑语生花，“好啦，不逗你了。过来看看，你自己挑的怎么样？”
明冠玉低低“嗯”了一声，缓缓转身。目光触及她时，眼睛微微睁大。
暗水绿绣，青衿盖纱。眉不描而黛，肤如凝脂，绛唇一抿，嫣如丹果。罗裙翩然，清雅竹色。顺滑如绸缎的墨发逶迤至腰间，少女冲他眨眨眼，里面是仿佛能溺死人的春水和动人。
明冠玉看呆了。
他想，果然适合极了……
白月光冲他勾了勾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葱白指尖处，“会挽发吗？”
明冠玉红着脸点点头。
“过来，替我挽发。”
坐到梳妆台前，少年独有的微苦药香涌入鼻尖。细长手指伸进那柔顺墨发上，力道柔和，生怕会不小心扯疼她。
暖光正好，映着白月光清丽的脸庞，连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享受在这怡然的静谧中。
明冠玉望着铜镜中的少女，昨夜已然确定心意的心上人。温情之余，又不禁涌上一阵阵欢喜。
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蜜罐里，走路是甜的，呼吸是甜的，每每注视她时，那蜜意又总多了几分，忍不住再多看两眼。
他想，此次历练结束，便要去求父母恩典，允他三书六聘，娶阿月为妻。从此二人快意同游，共登仙途。
白月光微阖眸，身上还有些犯懒。心里却想的是，等从秘境出来，就要赶紧和这小子分手。
问她为什么？
咦，这不是每一个合欢宗弟子的必备修养吗？
来去无影，睡完就分，不负责感情售后，只提供一时风情。这不光是合欢宗宗规，更是整个修真界都清楚的事。
她从开始就跟对方言明自己的身份了。合欢宗“恶名”远扬，想必他也有所了解。
况且昨晚两人酒意酣然，意乱情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也一字未言，料是沉溺于这露水情缘，不愿彻底捅开。
他赠她元阳提升功力，她便予他一场男欢女爱，情思暖欲，从此两不相欠。
况且双修之法，他也并不是未得好处。
思来想去，白月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光色暖人，让人身心宽慰。便打算放下这桩事，到分开时再提。
心反中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此次下山，本是为了游历玩耍，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