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瑾的心情正随着歌曲澎湃,电话铃不合时宜的闯入,喋喋不休,纪知瑾只好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起。
“知瑾啊,你妈妈生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充满疲惫,实际上,纪知瑾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也没和家人交流过了。
“我很忙。”
“你妈妈都病糊涂了,嚷嚷着想见你,她现在只记得你了。”
“我没钱。”
对面情绪好像被一个“钱”字点燃。
“上你那狗屁不三不四的班,当什么化妆师净给家里丢人,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个狗娘养的!一点不孝顺,把你生下来就是错误!废物……”
紧接着电话那头好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纪知瑾无心于此,刚想挂断电话,一个虚弱的女声传来。
“知瑾,知瑾啊是妈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妈妈给你定过一个娃娃亲?”女人声音颤抖而急促,呼吸声重重传来。
纪知瑾低下头默默的笑了,但凡他们对自己有一点点关心,就知道自己在十二岁那年跳楼失忆过一次。
人类的大脑会对童年的痛苦记忆进行保护性抑制,失忆后认识到这点的纪知瑾在发现父母的真实脾性后从未试图找回记忆,因为新的记忆足够让她痛苦了。
“小时候隔壁高级住宅区那个小男孩,你不是天天去他家玩,他妈妈可中意你了,我们今天遇见他父母了,他发达了!有很多钱!你和他结婚,就让他资助我们一点点,他那么多钱肯定会同意的……”
眼泪是不知觉间落下来的。
纪知瑾直接将电话挂了,她自诩早就看清那两个人的真面目了,童年时是酗酒暴力不负责的父母,成年后是黑洞一样的吸血鬼。
纪知瑾抹了把泪,按灭手机,靠着墙静静平复心情。
耳边狂欢的声响渐渐减弱,音乐会不知何时结束,人也走完了。
工作室开了车将大家送过来再一同接走,她消失了这么久,竟然一条询问的消息都没。
纪知瑾就那么颓然靠墙站着,隐约间鼻尖传来一股烟味,她最讨厌烟味,不满的抬头看过去。
休息间外的走廊已经关了灯,邵逾站在门口,身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唇间一点火焰伴着烟雾。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褪下在舞台上的肆意活力,此时透出浓浓的孤寂。
都说越火越有钱的人内心就越孤独,钱能买一切却买不到快乐,他也是吧……
“你没去看我表演?”
“呃……有点事。”纪知瑾揉了揉眼睛,她不知道方才哭过后眼睛有没有肿,“但是我在后台看了。”
邵逾点点头,烟味更重了。
“你竟然抽烟。”纪知瑾望着他。
邵逾这才回过神,连忙拿下烟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想要解释却被纪知瑾打断,“很难闻,卫生间旁边有吸烟室 ,你可以去那里。”
邵逾面上划过怔然,转身低下头轻声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纪知瑾抬起头,邵逾已经走了。
她起身去梳妆台收拾自己的东西,桌上手机弹出消息:明早九点到第一会议室开会。
明天自己该休息的。
纪知瑾手上动作顿了顿,无妨,经历今晚,美妆总监肯定觉得抓到了她的把柄,他们想要开除她就开吧,她一定要让公司体验到裁员裁到大动脉是什么感觉。
没过多久邵逾回来时已恢复了晚上见到时的笑脸,他吊儿郎当凑到纪知瑾身边:“姐姐,我们合张照,你不介意我发微博吧?”
明星和工作人员合影是常见的事,而且现实情况根本由不得她拒绝,因为邵逾已经举起手机凑了上来。
他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汗味还有烟味,使得纪知瑾上半身拼命向外逃,却换来邵逾一把揽住肩。
“笑一下~”
纪知瑾扯了扯嘴角,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神能有多僵硬,但邵逾却显得很开心。
“今晚能合作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姐姐我……”
“邵逾——你给我滚回来——”邵逾经纪人的声音在走廊响彻,堵住邵逾的话。
“总之,我太开心了,刘姐催我了,我是偷偷跑回来的。”邵逾的话说的很快,末了他猛地捧住纪知瑾的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在经纪人喋喋不休的怒喊中冲了出去。
纪知瑾站在那里,狠狠擦了两把脸,湿润的感觉令她头皮发麻。
自己或许应该往身上安个摄像头,光拍邵逾和她的互动卖出去……够养活一大批营销号了,也够养活自己了。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不知为何,邵逾留在脸颊上湿润的感觉就像长上了一样,任凭她如何使劲洗脸都摆脱不掉,纪知瑾只好带着这抹怪异入睡。
纪知瑾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一个看不清脸的小男孩站在阳光下甜甜的叫她姐姐。
她瞬间被萌化,蹲下身抱住他,小男孩马上凑上来亲她,却只亲邵逾留下亲吻的地方。
纪知瑾想要把他推开,男孩却死死抱着她的脖子亲,一直亲,一直亲,那张脸逐渐变成邵逾……
“哇啊!”纪知瑾猛然惊醒,脖子好像被人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