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夫君,妾身无用,从未见过此等惨绝人寰场面,也闻不得血腥味,此时恶心得很,不知可否让采采妹妹陪妾身先去休憩一会儿。”
江采采猝不及防地被迫温香软玉在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只感受到这长嫂似乎不如面上那般清瘦。
她又不禁想起刚刚见过,也是昨晚新房中的年轻男子。
可是又该怎么才能让江府众人相信她呢?
……
一连数日,江府都处于压抑惨淡中。
那日京兆尹与大理寺的人都来了,却只查明了不关江采采的事儿,然后在隔壁林府中找到尸首余下部分,让那林老爷不至于身首异处。
可是凶手却无丝毫眉目,怎能不让人心慌慌?
那几日府内熙来攘往,也不缺乏护院高手,却无一人听见呼救声或是看着任何可疑之人。
加上这几日里衙门的人时不时进进出出,却一无所获,让江府中的人都紧绷起来了。
流言蜚语长势疯狂,如同见了春的竹胎,猜疑已经生根发芽。
其中猜的最多的便是关于江采采的。
虽然那天江采采矢口否认,江厌也勒令在场的人守口如瓶。可是府中本来讨厌江采采的人就多,这下愈演愈烈了。
甚至“江采采天煞孤星”已经隐隐有在京中传说的苗头了。
江采采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感到那些丫鬟婆子最近对她越来越避而远之。她也被变相地禁足了。
除了每日有小丫鬟给她送一些残羹冷炙勉强裹腹,她不被允许踏出西院。无人骂她,自然也无人搭理她,只能偶尔盼着大黄能溜进来陪她叫两声。
而同样被禁足的还有她的长嫂李春华。
与之不同的是李春华是抱恙。江厌称夫人是受惊吓过度,邪风入体,因此闭门不出。
江老夫人可心疼了。补品流水席地送进了东院,与西院的无人问津形成了天壤之别。
当天月黑风高的夜里,那个府中人人心疼,人人敬爱,柔弱娇贵的江少夫人就扣响了江采采的窗。
在府中风声鹤唳这个节骨眼上,李春华却顶风作案,肆无忌惮地敲着江采采房屋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棱,生生将她唤醒了。
也幸得那些老婆子嫌江采采晦气,住的离她远远的,加上她们年事已高,耳聋眼花,这才让李春华有可趁之机。
今晚是凄清新月,万籁俱寂。
李春华已经变回了男子模样——他在江采采面前从来不屑于掩饰。
江采采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
眼前男子姿色秾丽,笑吟吟的,本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美人。
只是这夜深人静之时,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虽说是敲过窗、得了许可才进来,但是仍然很像庄子上有个婆婆口中的山精野怪。
更遑论他要她此时陪同着去前两日那刚死过人的柴房。
“你就不想摆脱天煞孤星之名吗?我可以帮你啊。”李怀慈循循善诱道,声音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更像山野狐精了!
江采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不断往那已然开始泛黄的被褥里缩去,小小的一坨,甚是可怜。
见她无动于衷,李怀慈只好可惜地说:“既然采采妹妹不愿洗清罪名,只怕你兄长只能将你送出府了。”
少女听闻此言抬起头,懵懂迷茫地问:“兄长为什么要送我走?”
自然是你给他惹了麻烦呀,李怀慈一本正经地对着少女胡说八道,从天文扯到地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微凉的月光下,疏影横斜,那别人恨不能离三尺远的柴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不紧不慢,长身而立;一位却是蹑手蹑脚,做贼心虚。
越靠近那间黑漆漆屋子,江采采越心慌慌,不停扯着李怀慈衣角示意回去,却是徒劳。
李怀慈铁了心要进去一探究竟。
突然两人眼前闪过一道残影,旋即一豆灯火就悬空飘浮在了那黑沉沉的柴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