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祀脸色难看, 皱紧了眉头,将手中茶杯拍在桌上,茶杯里的液体剧烈地晃动并溅溢出来。
“竟然袭击神学社的学生, 对神学社如此轻视。”
原本站在屋外的沐殷, 听到动静, 探头往屋内看了看。便看到一向神情温和的安祀, 皱起了眉头,而站在安祀面前的李艺安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只见安祀站起身,走到屋外, 望着神学社尽头的一片树林,眼眸波动着心痛又愤怒的情绪。
城秋一直是他看重的学生,能力出色,性格极好, 一直帮他打理着文院事务, 却没想到被邪秽杀害。
从外面赶来的祁杨急急地走进安祀的书房, 他忙朝安祀行礼,又将视线转向李艺安, 只见李艺安神情悲伤地低着头。
因为李艺安不说一声就离开,祁杨让沐阳拿天眼铜镜看看李艺安在哪里,却发现李艺安跑回了神学社, 跟安祀说城秋已经出事。这让他们大吃一惊,聚会还没结束,便都匆匆赶回来。
安祀转身面对着祁杨, 面具下的脸变得沉重不安,“祁杨,现在去找文院与武院的教师过来,我与他们商讨关于祛除邪秽的事。”
他本打算明日带李艺安前往王宫, 带李艺安去结识王宫的人,让她能更好适应实习武士的工作。可是这忽然发生的事,打断了他的计划。
安祀看向李艺安,“艺安,晚上你去见城秋的时候,我会派人暗中支援你。”
说罢,他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卷文件,将文件递给李艺安,“这是关于城秋的资料,他是城参议之子,他的家距离神学社并不远。我等会儿会去见一下城参议。”
李艺安接过文件,低声应道,“是。”
资料中记录着城秋的生辰、年龄,所做过的事件,李艺安才发现,城秋一直是在负责组织祭神的活动,那是一个浩大的盛典,会有非常壮观的祭神舞蹈,几乎整个城镇的人民都去观看,希望从中得到神的祈福。
而李艺安也去看过几次,因为祭神活动真的热闹又神圣,仿佛能祛除人类内心的污秽,使心变得平和又纯净。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总能看到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高台上,朗诵着祭词。她坐在远远的屋檐上,从没看清过他的脸,却没想到那个人便是城秋。
在祁杨带着文员与武院的教师来到安祀的书房时,李艺安朝他们弯了弯腰,转身走了出去。
李艺安走出院子的时候,遇到了沐阳。沐阳站在大门处,一袭白衣,神情焦虑,他看到李艺安,忙转身面对着她,语气不安地开口道,“你真的要去见他?我总觉得很不安。”
这两天沐阳一直没跟她说话,如今拦着她诉说他的担心,李艺安只是回道,“我已经答应城秋了。”
她的神情一直是淡漠的,不太愿意搭理他,这让沐阳难过地垂下眼眸,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了一块小巧的透明水晶,他对李艺安说道,“它能感应邪恶的邪气,如果城秋对你有恶意,这块水晶会变成黑色。表姐请随身带上,如果水晶变成黑色,务必要离开城秋。”
他总有不详预感,他看到李艺安身上有着被标记的邪气,虽说环绕在她的邪气是无害的,但他实在担心。
李艺安愣了愣,沐阳博览群书,总能制造奇奇怪怪的小物件。在沐阳将水晶抛给她的时候,她忙接住。
“谢谢。”李艺安别别扭扭地开口道。
沐阳看着李艺安,眼眸微微波动着,有些欲言又止,只是在他刚打算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站在书房门口的祁杨朝他招手,“沐阳,过来,祭司大人叫你。”
祁杨的打断,让沐阳只得暂时放下自己想说的话,快步朝祁杨走去。
在安祀的书房,一群人在商讨如何设计阵法,将栖息在树林处的邪秽困住绞杀,以及分配武士支援李艺安,以防她遇到什么困难。
而李艺安也和几个武士也要忙着去确定带领城秋回家的路线,并一一记下路线四周的环境。
在忐忑不安的准备中,夜幕渐渐降临,李艺安站在神学社门口,耐心地等待城秋的出现,而支援李艺安的武士们都躲在暗处。
只是,从夕阳西落,到半弯明月升上树梢,再到明月已转向西边,到了深夜接近丑时,城秋一直没出现。
神学社门口前的街道空无一人,昏暗的街道寂静幽冷,一阵阵晚风席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碎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周围的大树被吹得树叶沙沙地响着。
李艺安背靠着神学社门前的石狮子雕像,左右张望着,见城秋迟迟不出现,她站直身子,朝神学社内走去,对着躲在暗处一直打哈欠的几个武士说道,“要不你们回去吧,只要你们在这里,城秋不会出现。”
她想起每次城秋出现的时候,都是她落单的时候,或许城秋只能出现在她一个人面前。
几个武士忙站直身子,有些不安地开口,“祭司大人让我们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