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住一棵树,大口换气,感觉今天这一天,她就没干别的,净跑步来着。
“可算摆脱了吧……?”
“华夫人不是和神医外出义诊吗?因何独自在此,还被人追杀?”
一个声音忽然从树后传出,夏粼心头一颤,探身往手扶的这棵树后面窥探。
沈诀坐在树下,一腿平放,一腿屈起,单肘架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手扶着他腰间的刀,气定神闲的空视前方,完全不像刚杀了一群人的样子。
夏粼的心凉了半截,算了,我是真跑不动了。
她背靠大树,出溜到地上。
“沈佥事,你追我干什么?”她有气无力的道。
,“华夫人还未回答沈某方才的问话呢?”沈诀说话时,已来到夏粼面前,居高临下用犀利的眼神审视着她。
夏粼随意的抓了把土攥在手里,“我已经不是什么华夫人了,以后和神农谷也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
“合不来就分开了呗。”夏粼说得很随意,以为沈诀什么都不知道。
沈诀嘴角一勾,“因为真正的唐冰清找上门了?”
嗯?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
他该不会连我是千毒门少主也知道了吧?
不会,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试探。这么说,他最多只是在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
看她满脸焦灼不说话,沈诀眼皮微微抬起,眼中一丝寒光闪过,一字一顿的道:“夏少主!”
夏粼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她极力隐藏自己紧张的情绪,扯出一点笑容,“呵,什么少主?你说谁呀?”
沈诀轻笑,“沈某奉命围剿千毒门的次日,便是神农谷娶亲之时,而夏少主出
逃的密道出口,恰恰就在唐家小姐接亲途中的落脚之处。夏成远原本设计安排花轿,将你接离冲县,却阴差阳错的与唐家小姐掉包,上错了花轿。如今唐冰清自己找回来,夏少主还想隐瞒身份到何时?”
“呵,我要是你说的那什么千毒门的夏少主,我还用和你在这儿废话吗?早就一把毒药送你上西天了好吧。”
这倒是最可疑的地方。
他以前虽未见过毒女的真容,但却与她交过手。还险险中了她的毒,以他对毒女的了解,若是她能毒死的人,是绝不会多费口舌的。他也一直做着提防,时刻小心她的动作,但是说了这么多,她竟一点异动都没有。
还有就是,这个女子半点没有毒女的气势。只要想起她刚才抱着自己大腿可怜巴巴求生的眼神,他就很难把她和自己当初见过的毒女联系到一起。
再有第三个疑点就是,毒女好不容易逃出锦衣卫的包围圈,她怎么会往东走呢?要知道,越往东越靠近京城,也就越接近锦衣卫的所在地。
她这简直是要自投罗网的节奏。
这与沈诀当初的判断大相径庭。
要不是他向南追踪时,发现线索断了,立刻改了方向,他怕是真就把人追丢了。
如今再看见夏粼,无论心中有多么疑惑,他也不打算放手。
“你说你不是夏成远的女儿,那便随我去京城走一趟吧。”
“干什么?我干嘛跟你去京城?”夏粼提防道。
“如今夏成远已被押入诏狱,你若不是他女儿,便与他当面对质。”
夏粼靠着树无力的笑了笑,“沈大人,您是傻呢?还是傻呢?就算我真是你说的什么夏少主,见了夏成远,他能承认我就是他女儿吗?你这么做,只会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沈诀勾勾嘴,“夏成远承不承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被用刑,届时,骨肉亲情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好毒啊!”夏粼心虚。就算我不是夏成远真正的女儿,可他对我还真不错,为了把生路留给我,宁愿牺牲自己。
我真能忍心看他受刑?
沈诀最擅长察言观色,见夏粼表情凝重,质问道:“怎么,怕了?”
“大人,我就是一介女流。别说你给一个人用刑,你就是在我面前伤害一只猫猫狗狗,我也害怕呀。”
沈诀冷笑,“放心,害怕和心疼是不一样的,沈某分的清楚。你就别狡辩了,是与不是,到了京城自然见分晓。走吧。”
夏粼把头往树上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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