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前,董明如约而至:“一天不闯祸你就不叫江弋槐!晨会是件很庄重很严肃的事,怎么能容许你在台子上胡闹!现在意识到你犯错的严重性了吗?”他又转向明希,“还有你也是,明希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也跟着她胡闹起来了?你告诉老师,是不是她强迫你这么做的?”
“我哪里胡闹了……”江弋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董明无情打断,“我问明希呢,让他先答。”
江弋槐只得咂着嘴,翻白眼看向别处,合着不是好学生,话还不让人说了。
明希答道:“不是。”
“不是,明希你别怕,老师在这儿呢,她要是敢逼你,你就告诉我!”董明好声好气地安慰道。
“真的不是,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江弋槐听罢,在一旁得瑟起来,翘起腿,抱着肩,眉飞色舞地挑衅董明。
董明这次也懵了,怎么闯祸这种事还会传染呢?但他依旧表现的十分沉稳严肃,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去门口罚站!”
江弋槐当即开始收拾家当,不以为耻,反而兴奋道:“要站到放学吗?”要是董明让她罚站,那不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翘掉跟姓关的的演讲比赛,她简直求之不得!
“哦,姓江的,比不过想溜啊!”关攸攸正在背稿子,此时一眼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转过身来得意道。
董明轻蔑一笑,这小鬼头原来在心里盘算着这事呢:“罚站得站,比赛也得照样比!”
“那是不是到时候只要站在台上什么都不说也行?”江弋槐使出自己惯用的讨价还价之道,游刃有余地应对道,“老师,没有一整天时间,我可写不完演讲稿的,到时候可就要辜负您的一番期望啦……”
离董明更近的明希已经听见他将手指掰得咔嚓作响的声音了,他清清嗓子试图提醒江弋槐。
关攸攸率先打破他二人对峙的凝固空气,笑着对江弋槐道:“哈哈,那你可输定了!”
谁知一语毕,董明和江弋槐皆将矛头指向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吞吞口水,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好,罚站就先欠着,要是今天的演讲你输了,从明天起,罚站一周!明希……”
“不看着我同桌我可写不出稿子来。”江弋槐一把按住明希的胳膊,似乎没听到董明说的话似的,满脸堆笑着对他说。明希替自己说话而挨罚,自己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明希微微侧脸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江弋槐却抿着嘴郑重地用力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挑,流露出无所畏惧的微表情。
明希则缩了缩眼睛,试图告诉她别跟老师对着干。江弋槐则挑着眉用下巴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最后画了个圈指向董明。
董明已经黑着脸看着他们有段时间了,此时正好与江弋槐对视,眼神凶狠得能迸出刀子。江弋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公然挑衅他,吞了吞口水,缓缓将头转开。
董明也不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啥意思啊?”明希满心困惑道。
关攸攸再次转身过来,解惑道:“这还不明显吗?姓江的死了,你也得陪葬的意思呗。”
“能说点阳间的话吗?”江弋槐暴躁地将关攸攸推回去。
“走吧。”明希对江弋槐道。
“走……去哪?”江弋槐疑惑道。
“不是你说咱俩一起去跟老师道歉吗?”
“啊?”江弋槐一手扶着脑袋作回忆状,“不是你说你害怕,然后我意思我罩你,董明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应该是这样吧?”
“我的意思是让你别顶撞老师!”明希说着忽然笑起来,“这就是无效交流吧……”
江弋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两个人还真是各说各的,互不干扰。她看着明希含笑的眼睛,自己的表情忽然凝固了片刻,然后笑说:“原来你也会笑啊!”
“等到被罚站一周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可不得趁早吗?”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啊!我江弋槐可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我罩你,我肯定罩得起啊,区区一个董明算什么?你就躺好吧!”
“哦——”关攸攸拖着长音用力鼓掌起哄,“我可帮你记下了!”
“成天偷听我说话,你有意思吗你?”
“我不想听啊,谁让你就坐在我背后,我可早就不堪骚扰了呢。”
“是我乐意坐你后面的吗?“
“不乐意那你考第一啊,到时候就能坐在董明脸上,用不着再看我脑后勺了。”
“关攸攸!”江弋槐双手攥紧拳头,明希连忙按住她道,“快写稿子吧,不然到时候真的要罚站了。”
江弋槐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她耐着性子对着本子整整坐了一天,竟连一个字也没能憋出来。终于挨到了放学,于是只好在心里给自己鼓气,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脸定平,没什么越不过的坎!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学术报告厅在办公楼一楼,与体育馆分立在操场两侧。她趴在门外,弯腰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台上是校长在讲话,台下则整整齐齐坐着全校老师,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