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亭亭刚要抬脚,那员工又道:“我帮你送她去客房吧。”
“不用,你弄不动。你去叫医生来。”
江弋槐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扯着发哑的嗓子,一字一顿道:“我还没死,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拜托小点声成吗?”
关亭亭哈哈大笑:“实话实说而已啦,你也会介意这个吗?”
“别人说你重你开心吗?”
“当然不,我会揍他一顿。”
“……”明知道我打不过你,故意气我是吧?江弋槐在心中号啕大哭,人生从没有这么憋屈过。
关亭亭自顾自地继续道:“我以为像你这么不修边幅的人,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老子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留的是酒红色片染的毛寸,校服背后画过樱木花道,你他妈竟然说我不修边幅……
“不聊了,我累了。”江弋槐赌气似的闭上眼睛。
关亭亭带着江弋槐来到一楼的一间房间,一个身穿白大衣揣着听诊器的女子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了。
房间正中是一张纯白铺设的大床,关亭亭刚将江弋槐放在上面,医生便上前一步要为她诊治。
这时,关亭亭突然叫住那医生,自己坐在靠墙的长沙发上,把脚翘在扶手上,指指脚腕上的抓痕:“先给我治。”
那医生只得回身先到她跟前,简单查看了她的伤后,从急救箱里取出碘伏和镊子给她消毒。
“你轻一点!”关亭亭用命令的口吻道。
女子连连答是,蘸了药的棉球刚刚挨了一下她的皮肤,她便如砍刀下的猪一样歇斯底里地喊叫一声,接着便哇哇大哭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江弋槐看得一愣一愣,那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前后没有两分钟,安慰的话几乎说了一个钟头。
医生的手在江弋槐的肚子上指指点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手按到哪她的肚子就跟着疼到哪。
当医生最后说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时,她连忙一口回绝:“我感觉都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用麻烦了!”
“那我就先给你处理伤口,你注意观察,要是有腹痛加重、按压痛,或者有腹胀的感觉,一定要立刻就医。”医生说着在床边坐下,把江弋槐的手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你示指中指的指甲都断开了,我得把你断开的指甲拿掉,这过程可能有点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医生姐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江弋槐简直大开眼界,私家医生的服务也太贴心了!
消毒后,医生用镊子和刀把断裂的指甲拿掉,然后又用更细小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剔除那些扎进肉里的碎指甲。
环境静得出奇,那医生还以为是江弋槐的病情有变,于是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确保她的生命体征平稳。
而江弋槐则聚精会神地看着台灯下医生姐姐正在操作的自己的手。这场景亦看得关亭亭一愣一愣,这家伙竟然这么皮实!
“没关系,疼的话你就说。”那个姐姐眯了眯眼睛。
“没什么感觉啊。”
“没感觉吗?”医生反而紧张起来了,她用手里的镊子碰碰江弋槐的指尖,“这样呢?”
“不是不是,我有感觉的,只是觉得还好,可以忍受。”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伤到桡神经了。”
江弋槐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应该就属那只肿得像猪蹄似的右手,头已经不晕了,就是被踢的部位还有些痛。医生一处一处地处理着她脸上、胳膊上和腿上零星分布擦伤和淤青。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江弋槐总隐约听到明希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她心想这么远的地方,明希怎么可能摸过来,于是便没向她们求证。
“是不是有人叫你啊?”关亭亭半仰在沙发里翻杂志,随便问了一嘴。
江弋槐不顾处理到一半的伤口,“嗖”的一下闪到窗边,速度之快,扇起的风将一米外的关亭亭腿上的杂志都带动了好几页。
她拉开窗帘向窗外张望,留下关亭亭不满地指指点点:“你刚才装的是吧?”
江弋槐顾不上理她,冲着远处的人影喊叫:“同桌,我在这儿——”
虽然天色已经全暗了,但是只要有一点微弱的月光,她就能准确辨别出明希的身形。
明希快步走到江弋槐所在的窗外:“你还好吗?是不是被转校生绑架了?”
江弋槐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关亭亭,她也正望着自己。她确信关亭亭一定也听见了。
“亲爱的班长,你是不是对新来的转校生有什么偏见啊?”关亭亭将明希狠狠瞪了一眼,然后用力把窗户拉下来,连同窗帘一并关上。
她背靠着窗台,双手抱肩盯着江弋槐看了许久,突然笑道:“原来yule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她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和从前有些不同,但却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
江弋槐也不禁笑了笑:“世界冠军都像你这么固执吗?”
“不知道,在我的心目中,世界冠军只有我一个。”
江弋槐愣了一下,心中感慨,这人是真的狂!
可她也无可反驳。关亭亭这个人虽然高傲自负,但是个对自己比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