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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心(2 / 3)

道:“有什么问题吗?”他说着暂时将手头的工作放在一边,转动转椅直面她。

“我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想回河瀚继续上学。合同我还没填,我听说没签合同的话,就还不算是正式的特招生。”

她本以为自己出尔反尔的行为必会遭到教练的训斥,谁知教练竟对此毫不意外,平心静气地询问她道:“是不是对体院的训练有点不适应?还是生活上的问题?集体宿舍住不惯?”

她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当时做决定的时候,我爸、班主任、还有我那些朋友都很希望我能来这儿,所以我也跟着动了心。后来我冷静下来仔细想过了,我还是想回去把最后不到一百来天的学上完。”

“是呀,你自己也说身边的长辈、朋友都建议你来体院,不正说明体院是你时不可失的选择吗?”教练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你是知道的,作为一名运动员黄金时期也就是那么几年。等你坐在教室百日冲刺、高考、选报志愿,再入学就是大半年以后的事了。越是对于像你这样有天赋、有潜力的选手,一天、一小时乃至一分钟都越是显得宝贵。”

“既然别人都决定好了,你干嘛还一直劝个不停啊!”原本等在门外的楚江川突然闯进来呵斥道。

楚父先是一脸震惊,而后又转为严肃的样子,口气略带不屑:“为迷茫的孩子指引方向,这本就是我作为老师该做的,”他说着调转目光直冲着楚江川,似乎意有所指,“对于前途无量的孩子,这点尤其重要。”

楚江川同样冷笑一声,与楚父针锋相对:“少自以为是了,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嘴上说得感天动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是把我们当作你的棋子,好替你实现你自己未竟的梦想罢了!”

“不准确。”楚父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写满冷漠,“假如你真的明白我的想法,就该知道在我这里,你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

江弋槐在这样的氛围里感到如芒在背,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绝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做导火索。

“楚教练,其实我刚上高三没多久就下定过决心要好好学习。在学习这一块,我起步晚头脑也算不上聪明,至于努力程度,或许对于真正努力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我来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一次是我迄今十八年来最全身心投入的一次,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一个全市倒数第一的学校的学生说这些话,听起来确实挺好笑的。毕竟高考是一场优胜者的角逐,像我这样的劣等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场角逐的分母……假如您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我无法反驳。”她顿了顿,继续道,“但三个月后,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

她原本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谁知一张嘴便滔滔不绝,到最后,竟然连心情也跟着汹涌澎湃起来。自从来到体院到现在,她第一次感受到一吐为快。

“进退两难中做决策也不见得很难,只要变得稍微感性一点。”

此时的她忽然想起楚江川的话,看似每一次的犹豫,其实我们早已于无形中在心里预设好了答案,或许是畏惧潜在的后果,抑或是他人指责,所以我们在向他人掩饰的同时也蒙蔽了自己。

看来这一次,真的要谢谢这个姓楚的。

江弋槐心想着,无意瞥了楚江川一眼,他仍像往常那样冷着脸,垂眸以一种近乎幽怨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楚父。

当她的视线与这目光相撞的瞬间,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弦崩断的声音。

从前的她也曾这样仰望着自己的父亲——在作为她幼小世界里唯一依靠的父亲忽然弃她而去时,一面为父亲的威严而畏惧,一面又为自己的弱小而无力。

她把上下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上前抬手搭在楚江川的肩上,目光炯炯对楚父道:“我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楚江川也是!”

说罢便不由分说将楚江川一同拐出办公室。一口气冲到楼梯口,她才和他拉开距离,颇有几分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戏谑道:“你小子退个合同的事,怎么还急眼了!”

他有些难为情地抬手搔了搔后脑勺。

“开玩笑开玩笑,”她示意他边下楼边说,“说起来,真的该我谢谢你替我收着合同。虽然我刚才的话听起来是有些不着边际,但都是真心话,就这么离开河瀚确实让人有些不甘心……不,是要不甘心死了。幸好最后悬崖勒马。”

“连那句‘我也是’也是吗?”他说着在一节楼梯上站定。不知为何,当江弋槐说“楚江川也是”时,他心中也跟着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什么‘也是也是’,听不懂。”江弋槐想也没想,回答道。

他快走两步追上她,两人无声地走了一阵,他忽然开口:“谢了。”

“不必,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话毕,只见他又拿出刚才那副幽怨的眼神对着江弋槐,当即看得她后背发凉:“我就说这么说话很欠扁吧!是你先装的,你瞪我干嘛!”

“我哪里装了,是真话好吗!”他一本正经地反驳道,看着江弋槐没正形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辩白是没有意义的,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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