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书包抱在怀里，从里面翻找试卷，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和明希十分相像的身影从车窗外一扫而过。
她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向车窗外斜后方望去，车流的夹缝中可以看见一辆电瓶车。车子已经驶远，她只能看见坐在后排穿校服的男生背影，背影和明希有几分相像，但她并不能确认那就是他。
江弋槐重新摆正身子，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场景，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方向不对劲呀……”
“方向不对吗？”楚江川还以为是他们坐车的方向不对，抬头向前挡风玻璃外张望。
“不是不是，”她指指手里的卷子，“我是说这受力分析的方向不对。”
“哦。”他答应了一声，看来是信了她鬼扯的话。他侧着头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忽然问道，“江弋槐，你能不能借张随便什么卷子给我看看？”
江弋槐侧目看他，一副被人打扰而不悦的样子。
“我以为早上这么点时间，学不了多少，所以什么书都没带。”楚江川解释道。
她把书包放在两人中间，取出所有卷子置于包上，让他自己挑着看。他则插上耳机，两个人再不说话。
他们到达体检中心时，门外已排起了不算太长的队伍。只有领取体检报告单时稍微费了点时间，真正开始体检后，每一个项目都过得飞快，不一会儿体检报告的栏目里就画满了斜线。
如果非要说哪个项目效率最低，应该就数抽血莫属了，不过这点放在江弋槐这里不成立。别人抽血都要医生趴在胳膊上反复摸索，轮到江弋槐，一扎上止血带，又粗又直的血管立刻蹦得老高，针头刚碰到皮肤，暗红的血液便汩汩涌出。从她坐下算起总共用了不超过三分钟，但凡给她抽过血的医生，没有不夸她血管长得好的。
至于楚江川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他在隔壁窗口排队，看见江弋槐已经到扔棉签的步骤了，连忙叫住她：“你等我一会儿。”
江弋槐蹙眉看他，有种被打扰的厌烦：“回去还要一起？”
“你回家回学校？”
“学校。”
“一起。”
……
江弋槐眯着眼看他，明摆着彼此都不愿搭理对方，先前在同学面前做样子一起来就算了，现在没必要再继续互相折磨了吧？
楚江川只好解释道：“我付来的钱，你付回去的，这样好拼车。早上从我家来的，不好让你多付这一块……”
江弋槐就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嫌烦地摆摆手打断他道：“别叨叨了，你赶紧的吧！”
她把体检报告翻到眼科那一页，想看看自己的视力。她以前测视力都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倒数第二行的，今天一只眼睛看到倒数第五行就模糊不清了，果不其然右眼视力降到了4.8。
心痛！好在第一页的身高一定程度上安慰了她。身高是穿鞋测的，负责记录的医生帮她抹了零还有182。
江弋槐看见自己的身高182比理综考了182还激动，就差一个滑铲冲到楚江川跟前：“哎哎，我比姓关的高了！”
正轮楚江川抽血，他别开头紧闭双眼，顾不上回答她的话。
她有些怪异地看着他，抽血而已，蚊子叮一下大小的事，他搞得就像谁要砍他的头似的。
直到医生拔了针叫他“同学，可以走了”，他才怯生生地睁眼起身。
江弋槐看他脸色惨白，于是问道：“大哥，你咋了？”
“没事，咱们缓一下再回去吧？”
“坐，赶紧坐，”江弋槐指指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走到大厅一侧的饮水机旁边，用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表给我，我先帮咱俩把表交了。”
不等江弋槐重新回到座椅旁边，楚江川起身道：“歇好了，走吧。”
“别急，你先坐下！”江弋槐恨不得把他按回座位上。
“真没事了，你不是还赶着要回学校上课吗？”
“你确定？”她是着急想回学校，但她更怕姓楚的跟她在一块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别了，还是让我找个护士帮你测个血压，这样稳妥一些。”
江弋槐向护士站的护士说明来由后，护士拿着血压计随她去到楚江川所在的地方，为他量过血压确实没有异常。
“我真没事了。”楚江川道。
“你别说话。”江弋槐转向护士问道，“姐姐，我同学刚才真的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真的没事吗？”
“同学，你以前抽血也这样吗？”护士问道。
“我就是……一直都有点晕针。”楚江川说着瞥了江弋槐一眼。
“血压没问题，喝点水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江弋槐听了护士的话才安心，又给他接了杯水：“干了这杯，咱俩就回。”
两人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楚江川坐副驾驶，江弋槐坐后面。他难得对江弋槐有句客气话：“今天谢了。”
“没必要，我单纯是怕你死路上了。”江弋槐在内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
楚江川被她哽得无话，许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抽血那会儿，你说攸怎么着了？”
江弋槐那会儿确实被他吓着了，以至于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