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希走后,江弋槐紧随其后去食堂吃饭,吃过饭后,她顺路在小卖部转了一圈。
狭小的房间里仅有一排货架,货架对面是两个并排放置的冷柜,一个里面装冷藏饮料,一个里面是冰激淋。
以前跟那几个一起打球的时候,每天都要光顾这里,或是输了比赛请人吃零食,又或是只买一瓶水而已,她几乎对所有货物的位置乃至价钱倒背如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很少来小卖部买东西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关攸攸刚走开校运会那回。
货架上仍旧琳琅满目,细看才发现都是以前没见过的零食。
她从货架一边挨个看过去,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包装——从前在同学之间广受欢迎的威化。
既然不知道明希喜欢吃什么,索性挑自己喜欢吃的好了。
她抱着躺平的心态,花四块钱买下这包威化,放在手心里正好巴掌大小,跟那盒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后面是连着的两节自习,江弋槐一口气写了一个多小时的数学,剩下最后一道题她实在想不出怎么做,于是放下笔长出一口气,从抽屉里摸出给明希准备的礼物,放在桌上把玩。
她看着那盒子总觉得缺点什么,问陆鹿借了张便利贴,准备写一句“生日快乐”。
刚要提笔她又犹豫了,一开始被董明吐槽她字丑时,她只当是他吹毛求疵、没事找事,直到听到明希他们几个的点评,她才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从那以后,她自己都不待见自己的字,觉得她那破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为了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她拿出草稿本练习“生日快乐”四个字,直到练得看得过眼她才小心翼翼地写在便利贴上。
干完所有工作后,她回头看一眼钟表,可以收拾东西迎接放学铃了。
“江弋槐,你们班主任找。”
她正收拾东西,一个外班同学从前门探出脑袋传话,他手里拿着纸笔,应该是刚在办公室问完题路过,坐前排的同学帮着他一起叫江弋槐,此时虽然还没下课,但教室里乱嘈嘈的,大家各自收拾东西,默认已经放学了。
江弋槐只得暂时放下收拾一半的书包,拖着沉重的步伐极不情愿地走到办公室,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了董明,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只要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准没好事。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没听董明的去坐第二排勉强够给她扣个忤逆的帽子,但姓董的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报告!”她怀着赴死的心情进入办公室,然而放学后的办公室氛围和平时很不一样,几个年轻老师从小学里把自家小孩接到办公室辅导功课,连带着其他几个没带孩子的老师说话口气都变得和善友爱起来。
江弋槐是有作为语文课代表的职业自觉的,她第一眼便看到孟涛的工位,没想到那个老腐朽家的儿子才刚上一年级,可从他本人的长相、气质、做派来看,说是至少有五十岁也不为过。
自此河瀚未解之谜除了董明是否抓到过真正的早恋情侣、老赵上课时能否看见台下同学之外又多了一条——孟涛今年到底几岁。
至于她一眼就认出那孩子是小孟涛,除了他坐在孟涛的位置上之外,还有他那少年……幼年老成的气质,简直和孟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孟涛一直有个众所周知的变态行为,每年他们班的空调都是全年级开得最晚的,就算是最热的夏天也只能开二十八度,说什么科学研究表示,空调开二十八度对人的伤害最低,他们家的空调一般都开三十度。
连带着他们一班一到语文课都要紧急给空调升几度,否则定少不了要挨一顿说教,她不明白既然这么冷就开电热毯啊,还开什么空调?
她虽然对孟涛一直心怀恶意,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一想到他要在孟涛家这么恶劣的环境过夏,她就同情起孩子的遭遇来。
然而她三年来积攒的所有同情心,在今天同小孟涛谋面的一刻全部打消了——板寸、塑料方框眼镜,背着手,腰板挺得笔直看书,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就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我家空调最低要开二十八度”的话来。
她无端地想笑,董明已经暗中观察了她许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于是无情地打断她道:“别一天天嬉皮笑脸的!”
江弋槐连忙换上正经颜色,毕恭毕敬地立在董明桌边:“老师,我怎么了?”
“我又不是找你兴师问罪,你怎么一开口就好像我欠了你三百万似的。”
江弋槐撇撇嘴,不是你欠我,是我欠你三百万才对,既然不是兴师问罪,笑一下我违法了?
董明从工位里搬出一个小凳子放在旁边,让江弋槐坐下:“我准备在咱们班选一个副班长,辅助明希管理班级,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她虽然坐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总想走,心想是谁都好,只要别让她来。但董明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似在说,她高低得给他整出个人来,否则别想走。
她想了想,道:“首先,我觉得选我……”她停顿下,见董明似乎被说中心思眼前一亮,她立刻口气急转直下,“肯定是不合适的,虽然我也很想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