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没有多话, 转身退下。
夜幕之,一身雪衣的青年静然翻手下的书。
灯火并不算亮,青年的眼神很幽静。
*
宫。
老太监匍匐跪在地上,轻声道:“陛下, 丞相大人未曾奴。”
倒不告状, 只陈述事实。
病床上孱弱的天子轻咳了一声:“朕也猜到了,这般拙劣的伎俩, 如何骗过雪之。雪之还在因为司礼的事情同朕生气......咳......”
天子叹了一声, 倒也没有提了。
老太监不敢多言,只继续听吩咐。
天子断断续续说一些东西, 老太监应了一声又一声。
听了数句吩咐,老太监一一记下。
突然上面没了声音,老太监迟疑地向上望了一眼,发现天子亦在迟疑。老太监忙垂下头,许久之后,听天子叹了一口气:“去将宴时寻来吧。”
老太监很快将徐宴时带了过来。
徐宴时一瘸一拐, 垂头, 低声行礼:“父皇。”
望徐宴时那一瘸一拐的腿,孱弱的天子轻声道:“宴时, 上前来,让父皇来看看你。”
徐宴时指尖怔了一瞬, 心却毫无波澜。
他上前,次行礼:“父皇。”
徐宴时望向面前的男人。
他这天下之主,他的生父,也......
天子拍了拍徐宴时的手:“宴时, 别恨你皇兄。”
徐宴时摇了摇头:“宴时不敢。”
天子突然不道如何去说,但还用虚弱的声音道:“你皇兄自幼丧母, 故而对你有些埋怨,但毕竟你们嫡亲的兄弟。腿......这件事情你皇兄的错,我已经训过你皇兄了。他也以为你同旁人有勾结才......”
徐宴时抬眸望了一眼。
这他的父皇。
“宴时不敢。”他依旧重复适才的话。
天子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宴时想要何处的封地,临怀那边富庶,出窑那边风景秀丽,楚怀那一处离长安近一些。你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你皇兄像你这个时候,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了。”
一旁的老太监眼眸颤了一瞬,然后就听那位从来不受宠的皇子说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天子眼眸松了一瞬,拍了拍徐宴时的手。
“商大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才及笄之年,过两日商二小姐的及笄宴,拜帖明日会送到宴时宫。宴时若喜欢,改日朕为你和商二小姐赐婚。”
徐宴时怔了一瞬。
随后应了声‘’。
走出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时,徐宴时拖一瘸一拐的腿。
他沉闷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泛了些恶心。
只身后那个老太监还在看他,他捏手那块碎裂的玉,一点一点地走远。
*
小院。
橘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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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一世一样,每日会出门去采购东西,然后听一些市井的八卦谣传,回来当成乐子讲给姜婳听。
姜婳手按在书上,听橘糖讲坊间的传闻。
“苏家的小姐爱慕上了自家的仆人,这几日一直在府绝食。那仆人倒也硬气,打了几十大板,愣一声不吭......”
姜婳撑手,认真听。
一连听了数个,姜婳有些困了。
橘糖小姐困倦了,声音也放轻了些。初夏的光洒在少女洁白的侧脸上,姜婳眸缓缓垂下,然后就听橘糖道。
“四皇子这些日日流连花丛,听说在青楼一掷千金。不过四皇子从前在长安城如此名声,如今不为何更纨绔了些。这几日各大青楼的花魁为了争宠,都要打来。”
四皇子。
徐宴时。
姜婳的睡意消失了一瞬,随后彻底将头埋在了手上。
橘糖诧异地望面前的小姐,怎么她讲八卦像在唱安眠曲一样。还未等橘糖反应过来,就听了脚步声。
橘糖一愣,发现谢欲晚。她犹豫了一瞬,唤了声‘子’。
谢欲晚的眸同橘糖对上,眸色很淡,凝了一瞬,随后移开了。他径直走向昏睡过去的姜婳,夏日的光轻轻洒在少女的素衣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先下去吧。”
他轻声说道。
这话自然对橘糖说的,橘糖望了一眼睡过去的小姐,转过了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