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陡然阴了, 雨下陡又急。
姜婳怔了一瞬,然后一把骨伞从身后探了过,牢牢地遮住了这世间风雨。她转身,对上陈那张害羞脸。
陈修长手握着伞柄, 在姜婳转身望过那一瞬, 手腕间浮现淡淡青筋。因为他为她撑着伞,他们之间距离不过几步, 这骤然缩短距离让少年脸有些红。
见到是他, 姜婳倒也不惊讶,轻笑了一声:“多谢。”
陈握着伞柄手又紧了紧, 但面上害羞局促遮掩住了不少,小声道:“雨等怕是下大,姜三,阿,阿婳要不先回船舱。路上在下遇见了橘糖姑娘,她说待到饺子做好后, 阿, 阿婳送到房间去。”
一连唤了两声‘阿婳’,陈已经不敢直视旁边人。
姜婳心中知晓, 也只是唇上轻笑,其他并未再说什么。两个人, 在并不算安静雨中,走出了一段安静距离。
她送回房间之后,陈走了,临走之前还伞撑好了放在房外。雨水顺着撑开伞面, 缓缓滑落至地板。
房间内,姜婳推开了窗, 雨水拍打着海浪,看着势汹汹,但其实最后也只是猛烈一点融入海水之中。
她撑着头,并不知未她面对什么。
只是在这一刻,在那把伞撑过她头顶,她转身看见陈羞赧脸时,有一‘本该如此’感觉。
*
船舱外,陈一路寻到了谢欲晚,少年轻声道谢。
“适才多谢公子伞,这海上雨实在有些急了。当初在下同未婚妻离开长安离开得急,在江南伞这般必要物件,在下倒是忘记准备了。”
谢欲晚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是很想理这个他因为姜婳顺带捎上人。
陈却似乎察觉不出他冷漠,温声道:“公子此次去江南去为何事,若是有在下可以帮得上忙事情,公子一定要告诉在下。”
谢欲晚长眸半抬,在漫天风雨中,平静道:“寻人。”
见谢公子并不是很想说,陈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只是退下去时温声道了一声:“待到去了江南,公子定寻到期盼人。”
橘糖一直在身后看着,此时手上正端着一碗饺子。
见到陈下去了,笑着饺子端了上,眨了眨眼:“公子,吃饺子了。奴今日看了看厨房,有肉有面,一想哎呀这不做饺子都可惜了......”
谢欲晚眸色很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从橘糖手中接过筷子,一点一点用了起。他眸很淡,此时手间还有之前烫伤痕迹,混着两三道狰狞伤口,偏整个人又生公子如玉,整个人看起像一幅混着碎痕画。
橘糖沉默了一瞬,却又说不出什么。
她未见过公子如此模样,她知晓因为谁,却因为不知晓其中纠葛,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觉得她公子,似乎一脚已经踏进了悬崖。
可此时公子年方二十,官拜丞,橘糖不知晓,何事能让公子眸中悲伤如此深沉。
*
漫天风雨,若是有遮风挡雨之处,便是个安眠好日子。
姜婳一觉睡到了晚上,终撵走了心中无困倦。她记得恍惚间似乎有谁敲了,但她反应过时,那人已经走了。
她也没多想,觉得应该是陈,看看夜色她倒是也不打算出了。
左右还有一日,等到明日用了早膳,她再去同谢欲晚说清楚罢了。即便她想很清楚,但其实想到谢欲晚,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比起前一世那些复杂情愫,此时她更多是害怕。
是她生如蜉蝣,却明她前世之夫君手握通天权势,只要他不愿,她此前所有规划都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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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依旧是同昨日差不多时间,被敲响了。
姜婳着熟悉三声敲声,知晓是陈了,她同昨日一般洗漱、梳妆,然后上前推开了。
少年温柔又害羞地望着她,手中端着一盅粥。
余光中,姜婳似乎看见了被叠好伞,她没太注意,只以为是陈做。左右这些事情,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郎君,都做很细致。
她看着少年手中粥,轻声一笑:“又是粥呀?”
少年脸一红,小声道:“今日是在下己熬,不......不再出现昨日那般情况了。阿婳要,要试试吗?”
姜婳然不拒绝,同少年一起在桌边坐下。
看着被放到手边粘稠粥,她轻眨了眨眼,这碗粥看着确同昨日不太一般,她轻轻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