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晨莲已经打晕的盎芽带到了小院中。
姜婳握着一杯茶, 手心微颤。她一直坐在亭子中,望着半的。
待到看见晨莲带着盎芽平安回来,她的心才松了一。她望向昏过去的盎芽,盎芽眼眸一圈都是红的, 脸上还有些轻微的巴掌印。
她轻声问:“那些人打晕的吗?”
晨莲笑盈盈摇头:“我打晕的, 我过去时,他们只是盎芽绑住了手、塞住了嘴放在小轿之中。盎芽那些人吓坏了, 见了我也一直挣扎, 怕引来人,我干脆就打晕了。”
正说着, 晨莲向杂物间望过去:“小姐,是安置在那间房中吗?”
院中没有其他空的房间,姜婳点头,上前推了。
晨莲盎芽抱到了房中,又打量了一四周,里面姜老夫人送过来的一些东西清出去了。
从始至终, 姜婳都眸色复杂地望着昏睡的盎芽。她有些, 待到盎芽醒来,她要如何言说。
晨莲净了手, 轻声走过去。
“小姐,要担心。”
姜婳一怔, 望向晨莲。
晨莲依旧是平日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这间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女子太多了,能够得了小姐恩赐,盎芽姐姐已经是万幸。”
她望着晨莲,轻声说:“能遇见晨莲, 也是我的幸运。”
向来笑盈盈、面对什么事情都面改色的晨莲,时手有些无助地握了握, 面上闪过一丝局促,眨了眨眼。
晨莲转身蹲来寻找什么,半天却只看见满满的一罐橘糖。她睁大了眼,轻声问:“小姐,这里有好大一罐糖。”
好明显的转移话题的方式,但姜婳只是认真应:“嗯,从前你还未来时,橘糖为我送过来的。”
晨莲弯起了眸,又恢复了往日神态。
“怎么橘糖也始骗人了,当时我要来小姐身边时,她抱着一罐月牙糖同我可怜兮兮地说,让我带给她的小姐,说自小姐回来之后呀,她还一次都没来姜府见过小姐。见她可怜的,我连细软都没有收拾,包里面尽装了那些糖。”
晨莲说着,姜婳就笑着听着。
晨莲眼神从玻璃瓶上移,关上了柜子。她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小姐,光照在小姐皎白的脸上,小姐微微扬起唇角时,微风拂起小姐细碎的发丝。
......让她看了心热热的。
很神奇的感觉。
暗卫营出来寒蝉那么一个怪物,她以为自己当是一个正常的‘人’的。正常的,除了血都是冷的‘人’。
可心好像有点热热的,嗯。
再望过去时,小姐已经在发呆了。晨莲静静地看着,只觉得她的小姐,似乎总是有数清的烦心事。
只是小姐愿同任何人说,很多事情小姐宁愿自己多走一些路,也同旁人言说。她没有觉得小姐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好,她只是......有些心疼。
她望着在光的小姐,轻扬了扬眸。
姜婳翻阅着手的书,心思却全然在书上。她想了许久,都为寻到一个全然合适的人选。
三皇子和五皇子之争的朝堂局势,家谁都敢轻举妄动。这般情况,放眼整个朝堂,她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人。
若是......上一她对朝堂的了解再深一些就好了。
姜婳垂了眸,扣紧了手中的书。于陈时来长安,应当是为了参加科举。明面上于家满灭,于陈是借了何方势力。
于父一直在姜家这一条船上,于陈曾入仕,姜家对于家出手后,于父曾经的同僚即便向姜家隐瞒于陈尚存活间的消息,也会出手相助。
书按出了一个浅浅的痕迹,姜婳垂了眸,她前于陈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她很怕——
她会来及。
*
丞相府。
莫怀手中书信呈上去:“公子,王尚书那边送过来的。”
同书信一同来的,是一方请柬,上面邀请他入府一叙。
谢欲晚眸色淡淡,依旧持笔写着公文,莫怀书信和请柬一并放在书桌上。王尚书是太子那边的人,前些日公子命晨莲杀了老太监,过日,这一方请柬就送到了公子府中。
那一封书信静静放在书桌上,莫怀垂了眸。
太像鸿宴,像是求和。
王尚书同司御史一般,都是上一任天子器重的大臣。公子同天子逼宫,当今天子继位,朝堂血流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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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平日待人疏离温和,留来的老臣见公子如,对公子明里暗里,日常言诛笔伐。天子器重公子,但是老臣们并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