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应该要说……“好球”……吧?
星见月轻轻开口,就像是说出了什么咒语,魔法解除,时间重新流动,周围人开始行动。
孤爪研磨被队友闹着归队,低着头也掩盖不住他红了的耳朵。
部员们练习结束,星见月就被叫下去了。
星见月猛地把《宇宙百科全书》合上,飞快地把刚才看的知识点背了三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站在了刚才的球场。
她假装目视前方,实则在观察周围。当发现孤爪研磨就在场边站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她的腿也不该这么站,手也不该这么摆,背应该再挺直一点,但是如果挺直过头了又会变得可笑,果然还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我开始了。”星见月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如此干涩。
可能会被误会因为体育成绩很差所以不敢发球吧。
她的大脑胡乱闪过些思绪,身体根据体育课上的练习机械地动作。
左手持球,轻微抛起,右手张开,把球打出去。
挥空。
星见月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眼前落下,体育馆中回荡着排球落地时的“咔吱”声。
一瞬间她的思维异常灵活,几乎就在排球落地又弹起的间隙,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扭头转向黑尾铁朗道:“我觉得,你们排球部要不要换一个游戏,我这是普通人水平,都可能连球也打不到。”
黑尾铁朗有心再看一下热闹,他问孤爪研磨:“你们上排球课不练发球吗?”
孤爪研磨瞥了黑尾铁朗一眼,暗示他走开。
黑尾铁朗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招呼其他人一起把另一球场的器材收拾好放回器材室,把这片场地留个孤爪研磨和星见月两人。
孤爪研磨走上前捡起排球,递给星见月,“再来一次。”
孤爪研磨平静的态度让星见月内心好像堵住了。她既希望他懂得,又希望他不懂得,甚至可能希望他既懂得又假装不懂得。
有时星见月也会对她自己的犹豫不决和反复无常厌倦,但是却又要求孤爪研磨始终如一。
她觉得她很委屈,明明她是作为外援来帮忙的,但是却在孤爪研磨面前出丑了,现在孤爪研磨还要她再来一次。她承认她刚才是有些紧张,可是人不都会有些失误吗?
她的满腔委屈不知道冲着谁发泄,总之不能是自己的错,只能对着孤爪研磨抱怨道:“我知道我们上课学过发球,但是也不用现在证明吧。”
“那不来吗?”孤爪研磨问。他指出来,“月刚刚紧张过头了。”
星见月见孤爪研磨似乎无所知觉的样子,又急又气,但是因为在体育馆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测试球网这件事上,好胜心反而被激起来了。
不管其他的项目怎么样,她的发球可是绝对及格了。
星见月一把夺过排球,重新站定,“再来。”
又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左手持球,微微抛起,然后右手——
星见月感受背后有一个热源,是孤爪研磨站在了她身后,散发着不能忽视的强烈的存在感。她在身侧的右手被轻轻覆上,随着孤爪研磨动作而动作。被他的手带动着,五指接触球面,向前挥出。
成功击中球网对面的水瓶。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毕竟这是排球部成员的发球。
“就是刚才这个角度。”孤爪研磨松开手,站在原地解释道。
星见月没有听到,她现在完全注意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要怎么做呢?发球角度与她无关,球网高度与她无关,体育馆远处的嘈杂与她无关。只是身边这个人,只有身边这个人,和他松开的手。
为什么要松开呢?再握久一点不好吗?换一个角度吧,和她十指相扣,再久一点。
星见月鬼使神差地牵起孤爪研磨的手,抬头注视他。
你是不是也为我心动?
她的双眼流露出这样的渴望。
她抛却忧虑、怀疑、自我否定,满含期待地开口道:“研磨,你……”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