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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客栈换衣服,到时候再生气,行吗。”
季落点点头,她到没有太生气,毕竟自己全身上下加上这碗糖水,都是眼前这人付的账,她实在没什么生气的理由。
刚站起身,一件带着他人体温的裘服就将她整个包裹住,只是身量十分不匹配,领口的狐狸毛几乎将她的整个脸掩住,季落感觉到衣摆被拖拉到了地上,想着那金线的刺绣,十分肉疼。
云翊伸手把她将系带收紧,看着季落被埋在一堆狐狸毛里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头,
“别受风了。”
还未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惊呼声。转头一看,季落正在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将跪不跪,用两只手支撑着身体。察觉到他转身,马上爬了起来,将手缩回裘服内,梗着脖子,故作平淡地道,
“无事。”
云翊看看旁边的那个凸起的石块,有看看她被狐狸毛遮得快要看不见的眼睛。叹了口气,对她伸出手,却在触及到裘服时顿住,停了一瞬,抬手从她头发中抽出一根玉簪。将一头握住,另一头送到季落的身前,道,
“抓紧了,走丢了我可不管你。”
小气鬼,季落在心底嘟囔一句,却还是老实的抓住那头,由他带着走路。
还未入夜,街边的花灯并不算多,也没几个点上的。饶是如此,季落还是看得迷了眼,脚步也不自觉放缓。云翊感觉到手上的阻力,轻笑出声,也放慢了速度随着季落的步子走。
“寻常地方看花灯都是正月,唯有这陵城是在二月,倒是稀奇。”季落看了半路,意识到不太对,疑惑地开口。
云翊早就料到她会发问,从容的道,
“这陵城偏北,正月里大雪封城,行人都下不了脚,哪里还有人出来看花灯。只好挪到二月里,等大雪过去,化到一半的时候摆出来,灯影映着雪景,自成一趣。”说罢摇了摇头,接着道,
“随心罢了,花灯是给活人看的,何时摆出来自然是当下人来决定,何必限于那些过去的事情。”
季落听完只嗯了一身,并未多语。云翊察觉到她话里的落寞,微侧过头问道,
“怎么了?”
季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从前我师父,也同我说过这样的话。”
“他同我说,莫要被过去的事情困住,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季落的声音渐小,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听不太真切。
云翊未料到她会这样说,忙岔开话题,开始说起这花灯节习俗来。
他具体说了什么,季落没有入耳,只是专注的盯着他的背影。街上都是往来采买的人群,熙熙攘攘,但许是有前面这人开路,她并没感觉到拥挤,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可以躲在别人身后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时候师兄总喜欢在集市中牵着她的手,一边侧过半个身子和她絮叨着日常种种。她当时并未仔细听,只觉得师兄扰人,走的还慢,误了她去买果子。
而如今,季落低头看着两人隔着一枚玉簪相牵的手,自嘲的笑笑,镜花水月,都是幻聚,何能久处。
身旁略过一道熟悉的气息,季落身形猛地一僵,骤然被拉出思绪。
是那些人来了。
季落一瞬晃神后迅速平复下来。她素日从不着裙装钗环,脸又被这狐狸毛遮了大半,那人应该没认出来。与他们而言,自己只是街上路过出来看花灯的哪家娇娘。绝不会与那和他们缠斗数年而不获的猎物联系在一起。
也万幸他们没认出来,季落有些后怕。自己武功虽也不差,但若是与那几人正面打起来,凭她也占不到半分好处。
手上的玉簪突然被抽走,季落不解的抬头。云翊并未回应她,将她的手握住,另一只手将她揽到怀中,道,
“娘子,前面就是你素日爱吃的那家蜜饯铺。你吃了可不许再埋怨我昨夜没归家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