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宸一连忙点头,拉着叶晓枝就往回走。 在枝枝家拿到土豆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两人赶紧往言先生家快走,希望在晚饭前赶到。 因为这次刻意赶路,约莫不到十分钟,两人就来到言先家门口,叶晓枝上前敲门:“言先生在家吗?”。 很快屋中响起言先生温雅笑声:“枝枝来了,门没关快进来。”。 “言先生,师母,我是和万宸一一起来的。”她像被感染般露出欢快笑容。 两人走进屋,看到言先生和师母正在吃晚饭,只是在瞧见碗中清汤寡水飘着少许野菜。 叶晓枝心绪一沉:“言先生,师母,这就是你们的晚饭吗?”。 “枝枝别小看这碗野菜汤,其实味道也不错的。”言先生幽默笑语。 叶晓枝顿感心中酸痛:“言先生,我刚好没吃晚饭,借先生家的炉灶蒸土豆吃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言先生爽快答应。 叶晓枝随即将那一大袋土豆放入言先生家。 之后,两人又悄悄送了两次粮食给言先生,因为此时食物变得更加紧俏。叶晓枝照例自己留三分之一,除了给言先生的那份,剩下那份,她让万宸一悄悄带回家。 后来听万宸一说,他家爷爷总会找些奇怪理由,将那些食物分给住在城里的一些战友遗孤。 不知道是不是她间接提醒的原因,她(他)们村和白淀村虽然也有饿肚子的情况,但不像别的村那么严重。 时间过得飞快, 叶晓叶发现关于种田这件事,是越种越上瘾,在她悄悄种下的第三批粮食可以收获时,已经临近过年, 过年前,大队请了文工团,到她们上坝来表演话剧《茶馆》,这次她与万宸一又相约去看。 演员表演得精彩,看得人热血沸腾,她身旁的那个少年萌发明年去当兵的想法。 这个新年,叶晓枝是跟言先生和师母一起过的, 听着言先生述说,年轻时是如何追求师母的浪漫往事,但也有意想不到的搞笑事情,她与师母听到不断乐笑出声。 晚上万宸一又跑来陪她守夜,最值得一提的是,那盆快要枯死的枝枝花竟然奇迹地活过来,而且越长越好。 过完年,没1个月就是开春,3月初叶晓枝又开始偷偷种了一波粮食,因为有上辈子记忆,她知道1961应该是自然大灾的最后一年, 很快苦日子就能熬过去, 1961年她与万宸一也各长了一岁,万宸一开始计划着想参军,而她自己则已经开始悄悄自学,准备高考一恢复就参加高考。 只是没想到4月12日,父亲叶建国突然让人传口给她,说她妈重病,让她赶紧去城里家中一趟。 叶晓枝上辈子记忆中并没这事,担心是因为她重生,让某些事脱离原本轨迹。她只来得及给万宸一留了个字留,就急忙连夜赶往城里。 在城里, 父母与大哥弟妹住的地方,是工厂家属区,因为工龄的问题,一大家子只分到一个小套。 在两层高的筒子楼的二楼第三间,这幢筒子楼以前工厂办公大楼后来为照顾职工住房改建的,洗漱用的水池和厕所是共用的。 每家都在所属自家走廊内侧,搭了个简易厨房。 叶晓枝急匆匆赶到时,看到母亲李红正用筷子挑沾了一滴油后,放入锅中菜里,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额角处有血溢,比一年前瘦了许多。 察觉到叶晓枝的目光,下意识回头大约是以为那个邻居来借东西,苦着一张脸,在看到是叶晓枝时神色瞬间惊喜,然后微紧眉头:“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让人带话给你了。”。 叶晓枝正欲说出的千言万语,一时间卡在喉中,只能无限拘束地喊出:“妈。”。 “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好是吃饭的时候,现在也不好临时加饭加菜。”李红严厉说着,端着刚出锅盛好的青菜,走进屋。 叶晓枝见状默默跟上,发现屋中除了三妹,大哥、四弟、五妹,还有父亲叶建国都坐在饭桌旁,眼巴巴地等待吃午饭。 青菜一上桌,大哥、四弟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年幼的五妹动作稍慢些,因为手臂不够长,站在板凳上,刚想用筷子夹青菜。 五妹的筷子,就被父亲叶建国的筷子打开,严厉教训:“女子站着夹菜,太没规矩。”。 五妹吓得赶紧坐好,再伸出筷子想夹青菜时,发现青菜早被夹光,憋憋了小嘴,泪水在眼中直打转,低头默默喝着面前那碗稀粥。 叶晓枝知道这是她(他)们家的规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