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来到绣楼,丫鬟掀开门帘让进了屋。夏云汐站在字幅前见母亲走过来,忙转身行礼。
夫人一把挽着女儿的手,笑道。
“女儿越发动人了,还没见到如意郎君,竟对着一幅字害起相思来。”
夏云汐脸一红,嗔笑着。
“娘......”
母女在一张小方桌旁坐定,丫鬟如雪端上茶水。夫人端起小茶碗捏住碗盖,抿嘴吹了吹。
“女儿这么中意......毕竟终身大事,不能儿戏。提亲前,须见上一面。”
“娘,见字如见人。我看,就不必了。”
“呵呵,你一直在那幅字前发呆,莫非已看出人的品行模样来?”
“娘,人如字,字如人。信不信,由你。”
夫人一脸茫然。
“要是这个人真的丑陋不堪,品行不端呢?”
“娘,不会的。如果真是那样,就是女儿瞎了眼,这一辈子也认了。”
“真的不见?”
“真的不见!”
“和你爹一样的脾气。也罢,这都二十四岁了,也该了却爹娘的心事了。”
夫人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站起身来,脸一沉说道。
“云汐,你可说准了。我现在就去给你爹说,明天去托人提亲。”
夏云汐站起身来,嬉笑着说道。
“谨遵父母之命。”
“没羞的丫头!你要是早听父母的话,早就是贵妃了。”
夫人拿指尖戳了一下夏云汐的额头,转身出了门。
下午,店里没什么顾客,楚灵玉掏出玉佩左右端详。翠绿的荧光中,钱小小的影子刚一显现,店家快步走了进来。
“贺喜公子。”
楚灵玉莫名其妙。
“一个流落寄居之人,何喜之有?”
“公子还记得昨天那个夏员外吗?”
“就是要五尺全开,帮忙研墨的那个夏员外?”
“正是。这个夏员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他还有一个独生女,貌若天仙,倾国倾城。
只是这个女孩与众不同,不求富贵,只认缘分。二十四岁尚未出阁。
更奇的是,夏员外爱女心切,唯女儿马首是瞻。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天南海北以字求缘。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的宝贝女儿对你的字一见钟情。
今天,夏员外托媒婆来提亲。她前脚刚走,我后脚赶来给公子道喜。”
“呵呵,这夏家小娘子真是奇女子一个。只是此事不妥,我已有了意中人。”
楚灵玉笑了笑,说道。
“此话当真?”
店家一脸愕然和惋惜。
“呵呵,有玉佩为证,岂是儿戏?”
楚灵玉摩挲着玉佩说道。
“公子重情重义,能不能讲来听听。”
楚灵玉依然望着门外,将自己与钱小小情定终生的事细细地讲一遍,店家听后唏嘘不已。
“真是一对痴情鸳鸯,只是感觉这个钱小小委屈了公子。”
楚灵玉转过身来望着店家,说道。
“店家何出此言?不闻两情若相悦,死生当与共。”
“只是现在该如何应对?撇开万贯家财不说,仅论品貌,这夏家小娘子就当世少有。再说,夏家千寻万寻,好不容易中意一场情缘,却......
......岂不可惜!”
店家眉头紧皱,哀愁满腹地说道。
楚灵玉沉思良久。
“我有一策,不知当否?”
店家眼睛一亮。
“读书人鬼点子多,快快请讲。”
楚灵玉环视了一圈笔墨纸张。
“论才貌,李若仙都不在我之下。所以没焕发出来,皆是粗使的缘故。店家不闻‘人是衣裳马是鞍’。若李兄公子书生打扮,肯定会胜我有无数。”
“你是说?”
店家瞪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如果能成就这一桩美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店家思忖片刻。
“此事未尝不可,只是不知李若仙的字,夏家小娘子喜不喜欢?”
楚灵玉看着笔墨纸砚,说道。
“我还有一计,可测定二人是否有缘。”
店家一笑。
“公子说来听听。”
楚灵玉看着店家。
“你找辆快车,明天一早我去李若仙家,保证下午能赶回来。”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楚灵玉坐上一辆轻便马车,直奔李若仙家。
临近中午,马车驶入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
马车在一户人家前停下来,楚灵玉下了车,马夫指着朝南的大门说。
“公子,就是这家。”
大门敞开着,楚灵玉走了进去。院子不大,相当整洁。
四间堂屋,东西各有两间厢房。与村子里大多草顶土墙不同,房屋全是青砖青瓦。
“李兄可否在家?”
楚灵玉站在院子里,高声叫道。
“从堂屋里走出一位慈祥老妪,六十岁左右,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灵玉,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