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慢慢停了下来, 堵了半个晚上的高架也终于疏通了。
当薄以渐和虞生微终于回到小区的时候, 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 他们在路上整整堵了三个小时。
两个人都有点疲惫, 虞生微出电梯的时候磨蹭了一下, 站到了薄以渐身后。
薄以渐没有发现, 他心事重重,出了电梯的时候脚步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房门走去,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再一转身,准备往虞生微的住所走去。
结果转身之后, 没看见门,先撞到了人。
薄以渐连忙伸手按住虞生微:“没事吧?”
虞生微:“没事……以渐哥你怎么突然回头?”
薄以渐:“走错路了, 我们去你家。”
虞生微:“啊?”
“怎么了,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回家再说吗?”薄以渐问,又说,“还是你累了?如果你累了,那我们明天——”
“不累!”虞生微一口截断薄以渐的话, “我们赶紧进门吧!”
薄以渐盯了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的小朋友一眼,有点想要伸手揉揉对方,但他控制住了自己,只将双手插在兜里, 抬抬下巴, 点了下门。
虞生微直接开门。
现代冷色调的房子再度进入薄以渐的视线, 第二次进入同样的地方, 一样的装潢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上一次他进来的时候只感觉机械性冷淡风,至于现在……
一只杯子对着灯光的反光,都亮得别有深意。
薄以渐品味着身体上的一些小骚动,暗暗啧了一声。
未免自己真的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他先发制人,赶在虞生微说话行动之前,先将双手搭在虞生微的肩膀上,他把人推进了卧室,并将其放在卧室的洗手间之前。
他说:“乖,先洗个澡,洗完了我们再说话。”
虞生微:“……真的?”
薄以渐:“真的,以渐哥还能骗你不成?我就坐在你床上等你。”
这话一出,面对面的两人神情一同古怪了下。
薄以渐控制不住自己,往床铺的位置轻轻瞟了一眼。
虞生微的床单被套是深蓝色的,有种天鹅绒的光泽,被子大体上安然贴合床单,只有左侧床头的位置被掀开了一角,露出其下有些皱褶的床单。
显而易见,那里就是虞生微惯常睡觉的地方。
薄以渐冷静地转回了目光,他的表情更加正经,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加坚决了一点:“快去洗澡,我等你。”
虞生微:“……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冒出了点藏不住的笑意。
接着,虞生微总算退后一步,进了浴室,再将浴室门关上,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好了,看不见人了,房间里的诱惑总算少了。
薄以渐又舒了一口气。
他感觉今天晚上自己总在舒气。
他决定找点别的东西,分散下注意力。他开始偏转,打量起这间屋子来,他发现这间屋子连着一个步入式的衣帽间,里头满是衣服鞋帽,一多半连吊牌和防尘袋都没有拆。
对于这个,薄以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对这种房间太熟悉了,都不用看,他就知道里边肯定有几个抽屉,其中一个抽屉放着各种宝石袖扣,另一个抽屉放着各式各样的精致领带夹——一点都不新鲜。
但除了这个相连的衣帽间之外,虞生微的卧室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长躺椅,和搭配着长躺椅的小茶几。
长躺椅和小茶几都摆在落地窗前,薄以渐走到了前边,发现上边摆着两本书,他捡起看了一眼,居然都是童话故事。
小虞还喜欢童话故事?
这一点让薄以渐有点惊讶,他坐在了椅子上,信手翻开桌上的一本书,看见书里的第一句话是……
“某个黑鸦鸣叫的深夜里,克林丢了他的家。”
星子在天边闪烁着,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歇了。
当虞生微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男人坐在窗前,看着书。
他身躯放松,姿态闲适,左脚的脚踝翘在右腿膝盖上,一只手撑着额,另一只手则翻着放在膝盖上的书本,洁白的纸张像是鸽子弯起的羽翼,松松倚靠在男人指掌之中……
虞生微向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门框。
清响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引得看书的薄以渐抬起头来。
薄以渐看见了虞生微。
对方刚出浴室,身上套着一件短浴袍,袍子的系带松松挂着,露出了小片胸膛。
薄以渐的目光挪了一下,就不敢再往下挪。
他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调整到虞生微的脸上。
对方的头发还滴着水,湿哒哒的黏在脖子上,随着主人的动作而一滴滴的滴下透明液体来,他的脸泛着沐浴后的绯红,皮肤上似乎还冒点热气,就像是刚出炉的包子,就等着端上客人的餐桌。
薄以渐陡然发现看着对方的脸也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了。
他镇定地放下书本,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