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弄的?”卫大夫难掩惊讶。 曲词腼腆颔首,默了默迟疑道:“我爹生前久病,花销颇多,我为了省些银钱,每次取药时仔细留意…” 卫大夫看着她,眸光闪烁,“你同我来。” 卫大夫将人带去医馆后院,指着晾晒的药材问曲词:“你认得多少?” 曲小妹也好奇的看向曲词,在二人目光下,曲词挨个说出草药的名字,功效,末了她挠挠脸,很是拘谨的模样:“卫老先生,我这人脑子笨,只会死记硬背,让您见笑了。” 卫大夫一时无言,大丫这样都算笨,那其他学徒是什么?没脑子吗。 卫大夫找回自己声音:“你认不认字?” 曲词摇头,随后又忙描补道:“不过我弟弟会,他……” 她神色一瞬间黯然,失落不已:“我忘了,仁量不是我弟弟了。” 卫大夫眉毛抖了一下:“这话是何意?” 曲小妹瘪瘪嘴,又难过起来,听见她大姐的声音响起:“我和小妹被族里过继给早亡的大伯父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草药味,卫大夫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被药材熏的,还是旁的原因,他脑子嗡嗡。 曲家姐妹几次看诊,卫大夫对姐妹俩的情况也了解个大概,但每一次都会刷新他的认知。 这姐妹俩的父亲去世不足百日,竟然就被强行过继,那族里人简直苛刻至歹毒了。 卫大夫不动声色收下草药后,让学徒去打听,了解事情原委,整个医馆的人都静默了。 良久,医馆内响起一声叹息。 曲词卖草药赚了钱后,曲小妹最高兴,她围着曲词撒娇要糖,被曲词拂开去。 曲小妹脾气上来,趁曲词不注意跑出门。她躲在暗处,看她大姐急匆匆追出门,哼了哼。 曲词一路进山,野草青翠四下无人,唯有鸟雀啼鸣,走兽初现。曲词脚底一滚,踢起一颗石子,捻手飞快掷出。 “啪嗒”一声,她俯身捡起猎物。出门时特意取了打火石和盐。 吃饱喝足,她躺在斜坡上晒太阳,日光将山风也晒的温暖,盈盈拂过她的面庞,十分助眠。 远山苍绿,山脚下的田野里乡民奋力劳作,挥洒汗水,不时飞鸟掠过,留下一道残影,静谧又祥和。 曲小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家,自己做饭吃,饭后也不收拾。 她回草屋睡觉,申时左右曲小妹醒了,可是院里除了几只小鸡,空无一人。 曲小妹有些慌了,大姐跑哪里去找她了。 曲小妹按下焦急在家中等候,然而日落西山还是不见曲词,曲小妹坐不住了。 “姐姐……”曲小妹在村里大喊大叫,很快有人注意到。 “小妹?”汉子见曲小妹手碗空空,疑惑问:“你大姐呢?” 曲小妹如今是“傻子”,话不能直说,只能一个劲叫“姐姐”。 汉子愣了愣,面色一变:“坏了。” 当下几个人朝村子附近寻找,寻上山时一名青壮抬手:“莫出声。” 寂静的夜风中传来一道微弱女声,众人立刻寻声找去,最后在一个斜坡下找到满身泥尘的曲词。 “大丫,你怎么在这儿?” 曲词一脸急色:“上午时候小妹忽然跑了,我出来找她,没想到……” 她话未说尽,但众人看着周围情境都明了。定然是大丫急着找妹妹,从山上摔了。 “你放心,小妹在村里。”众人安慰她,将曲词背回村。 “找到了,大丫找到了。”刚进村子几人吆喝起来,不多时村人围拢,火把将黑夜点亮。 曲小妹躲在孙大娘身后,不敢上前,她没想到大姐出去找她会摔倒。 大姐真笨,那么短的时间,她能跑多远。 曲小妹心里慌的厉害,拼命推卸责任,但见曲词对她招手,她立刻奔上去。 孙大娘劝她:“小妹,你以后不要乱跑了。” 曲小妹“啊啊”两声,算是应下。 曲词向众人一一道谢,村人们才散去,曲仁量听闻此事后,再次庆幸姐妹俩被过继出去,否则今晚他也要陪着找人。 学业繁重,他怎么能将时间浪费。 曲仁量甩去杂念,继续背诵论语,奈何论语越往后越难,文章晦涩,他背起来很是吃力。但为了维持“神童”名号,他只能硬着头皮背。 这厢曲小妹扶曲词回到家中,她犹豫片刻,扭身去厨房烧水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