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词开口求情,足见曲词在宣成王心里的分量。若宣成王身体完好,六皇子或许还能争一争。 眼下宣成王毁容,圣上心疼不已,别说六皇子想争曲姑娘,就是太子也未必能讨了去。 若六皇子不管不顾,最后只会逼死曲姑娘。圣上舍不得儿子,还舍不得一个女人吗。 随侍将内里缘由一一道来,唯恐六皇子走了错路。 对于这个小插曲曲词并不在意。然而她回到王府时,却明确感觉到府里压抑。 正厅内,除了一扇大门半开,厅内窗户紧闭,青天白日屋里却暗沉沉。 宣成王坐在上首,半边被灼烧的脸被隐去,显得没那么可怖了,然而那只完好的左眼闪烁着压抑的疯狂。 “你去哪里了?” 曲词温声道:“去看了我表妹。” 心腹恨不得缩进地缝里,下一刻茶碗在曲词脚边炸开,男人逼近眼前,恶狠狠掐住曲词的脖子。 “你去跟六弟幽会了,王珍儿偷男人,你也要效仿她。你心里果然嫌弃我。” “贱人,我杀了你。” “没有。”曲词捧住他的手,迅速道:“我是还东西。” 心腹跟着劝:“王爷,不要冤枉了曲姑娘。” 宣成王这才松了力道,但也没完全放下,曲词赶紧道:“之前六皇子送了我东西,我如今全还给他,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宣成王咀嚼这两个字,“两不相欠……” “哈哈哈哈哈”他松了手,仰天大笑:“好一个两不相欠,哈哈哈……” 宣成王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心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曲姑娘又能活多久。 次日曲词提出去庄子里修养,她对宣成王道:“去了庄子里,没有外人,只有我和你。” 这个建议太动人了,宣成王抚摸曲词美丽的面庞,他把曲词带去庄子里,谁也找不着,谁也看不见这样的美人,曲词是他一个人的。 宣成王府的动静传到天子耳中,大内侍笑道:“宣成王出京散散心也是好的。” 天子不语,良久殿内才响起冷声:“那丫头也算识趣。” 大内侍垂下头,也有些欣赏曲词的识时务,眼下抱紧宣成王,曲词才能活命。 听圣上的口风,若曲词表现尚可,未来或许真能挣个侧妃的名头。 真是稀罕,乡毅伯府坍塌,来伯府求庇护的孤女反而飞上枝头变凤凰。 上京的日子逐渐平静,宣成王自从去了庄子也没再作妖,几位皇子也缓和情绪。 没想到重阳节时宣成王突然上报,说曲词改良农具,为曲词请功。 天子找人试验一番,便令人推广,他认为这是他儿子的成就,只不过是为曲词挣脸。 否则前十几年怎么没听说乡毅伯府的表姑娘有这能耐。 但既然宣成王提了,天子也有意撮合这对,便帮着曲词造势,甚至还夸大了。 于是过往声名狼藉的伯府表姑娘摇身一变,成为聪慧过人,心地善良的好女子。 纵然乡毅伯府犯事,天子都不忍苛责她。如今曲词又改良农具,当真贤惠聪颖。连曲氏一族都跟着沾光。 柳儿将外面对自家姑娘的风评说给她听,“……现在人人都夸您呢。” 曲词不置可否,很快又投身田地间… 她上辈子学了一辈子的医,这辈子想换种活法。宣成王不是个东西,但手下的庄子里倒真有几个真才实学的人,曲词便跟着学农学。 她还记得上个小世界的农具,相对比,取长补短,于是改良农具现世了。 宣成王本来有些不悦曲词忽略他,但曲词表明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配得上他,听得宣成王又甜蜜又欢喜。 曲词收了所有的镜子,在这个庄子里,宣成王是最大主宰,以曲词为首,众人疯狂的恭维他,捧着他,仿佛宣成王才是天下之主。 心腹隐隐觉得不对,偏又说不上来。但宣成王每日欢愉,不发怒,对他就是好事。 这期间曲词又推了几件农具出去,天子大肆推广宣传。 午后,天子难得有些空闲,与大内侍闲话:“等翻年,那丫头的名声也积累的差不多了。” 大内侍不语,天子只需要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转眼到了年关,之前的宴会宣成王都推了,如今年宴不能再推。 屋内曲词为宣成王束发,不经意道:“今夜王爷入宫,我总是有些担心,我这风寒实在来的不凑巧。”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