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行云挥挥袖子走的潇洒,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你说我回去跟小丫头说她父母不是不愿来而是没有灵根,难以穿过天堑峰,她会信吗?”谢行云有些发愁的拈着剑符,不知道传些什么话语的好。
严青霜托着腮帮子,有一种早就知道结果如此的平静。“阿瑜只是年纪小,不代表是个傻子。”
“直言相告吧。”严青霜看着自家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盘着腿挠头发愁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好笑。“阿瑜的父母缘浅,可她偏偏又是个恋家的孩子。”
“行云,你编一个谎言骗她,就得用无数的谎言骗她。”严青霜很平淡的说。“这是她的第一个家,剑宗弟子筑基期便可自由活动了,你能管住她的脚吗?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的。凡人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修士的寿命却很长,你如今舍不得你的弟子面对,难道你就想让她生活在你编给她的美梦里,成为第二个衍宗简情?”
谢行云听见“简情”的名字,如被当头棒喝一般,瞬间清醒。“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不过简情?”谢行云脑子里装的东西单纯的很,除了修炼之外,没有多少留给其他无关的记忆。“他还在……”谢行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疯了?”
严青霜眉眼平和:“已经是第九个转世了,这事已经成了修士嘴里的一个笑谈了。”
简情和他交情不深,却算是同病相怜。不谢行云很幸运,虽然夫妻二人如今也是阴阳相隔,却好歹是相知相守的,多少还有些希望。
简情就比较惨了,简单的说,他和他的凡妻不过也是被死生分隔的一对普通夫妻,但他太执着,又太命苦。生前与妻子算是一对因缘际会的欢喜冤家,也一度是修仙界一桩美谈,少年少女们心中的完美夫妻。宗门虽然不满自家最有潜力的弟子整日跟个凡人纠缠不清,但又怕强行拆开反倒给弟子心里留了魔障,阻碍了修行,想着不过是个没有修炼资质的凡人,再纠缠也不过是百年的事。
但修士的百年多的很,衍宗长老们乐观的看,反正好像那凡女也是个贤淑的性子,平日也多督促弟子上进,一番自我安慰下来,长辈们想了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随他们去了。
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事情完全偏离了所有人的预想。
简情的妻子胎里弱,终究是早早的撒手没了,夫妻二人正是情感正热,你侬我侬的时候,如今一朝生死相离,如何受得了。
简情悲伤了一段时日,又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想通的时候,他闯了地府。
衍宗长老们气了个倒仰,打了骂了,却终究心软,又不得不去给弟子善后。
结果这一纵容,就再也不可收拾了。简情的妻子轮回了九世了,简情就追了九世。无论男女,出生的时候就早早的守着,疯魔一样的守着他或者她长大,又亲自送她或者他魂归地府。
严青霜:“这个瓜很有毒啊。”
这么些年过去了,凡女依旧没有修炼的资质,且每一世都早早夭亡的命格,这两人分了合,合了分,分分合合,早就成了满界修士的口中的奇谈。
当年的也算是风流浪子的衍宗简情,从各家口中的优秀前辈,变成了教导子弟的负面例子。
也直接导致了衍宗的宗训从大道无为跃升至清心寡欲,后辈子弟遭了秧,宗门对弟子七情的严苛程度甚至不啻于全员光棍的禅宗和尚。
虽然剑宗不像衍宗和禅宗,过分强调心存天道,身灭人欲的修行,但毕竟是道家道统,走的也是无为淡泊的路子。
不禁弟子学成归家,也不强求弟子必须与家族断绝来往什么的……跟入门就跟签卖身契的某些宗门不一样,剑宗还算比较有人情味。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宗门里小山头林立,几大势力互相牵制着,很是难管。
以致于虽然三宗在谁是宗派势力第一上争了上千年了,每每一见面就争得面红耳赤。但在宗门事务谁家最复杂难管的讨论中,剑宗弟子完全称霸全场,当之无愧的第一。
遇上如此难管的宗门,宗主的任期都比其他宗门掌事者平均少个几十年……主要原因是宗主收弟子比换老婆都还勤快,弟子收多了,总有一个弟子能掌事,只要弟子能掌事了,师父就可以卸挑子不干了,宗主卸的早了,任期就更短了……
搞事情最多的剑宗,宗主之争反倒是最为寂寂无声的那个。别家都需要挣破头抢到手,阴谋迭出勾心斗角手足相残同室操戈才能选出来的宗主之位,在大部分的剑宗修士那就是个鸡肋。
毕竟你说这宗主之位好吧,好像号令众修,执掌一宗的样子是有些令人向往……但你说要是真当了,每天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够你从早处理到晚的,而且全年无休,修为在同辈基本垫底不说,还十分的容易导致早衰。
历代的剑宗宗主坚定不移的传承传位越早越好的理念,并始终坚持践行,唯独明瓒真君……
他运气好,自己是上一任宗主的独苗,不争不抢,老宗主平和的把宗门的管事权让渡到他的手上。
他也准备平和的把这个权力让渡到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