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当然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出现在眼前。
但他也知道,以付甜甜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否则不至于这么几天时间就令无数人闻风丧胆,言之色变。
见她越想越兴奋,大有立刻想把这颗种子种下去、且浇灌长大的想法,昙按了按眉心,突然开口:“道友,没有我的精血,你种不出来。”
付甜甜一下子冷静了。
王者不同于旁的修者,执掌规则之力,若一位王者不愿,便是杀了他也得不到他的精血,陨落之前他可以选择将自己的所有精血燃烧殆尽,一滴不剩,
她看向大妖,怜爱的目光变得热切,言语也柔软:“昙哥,你会帮我吗?”
“不会。”
大妖答得毫不犹豫:“道友,既然是万年之后的我赠予你,你就该问万年之后的我索要精血,如此才合情合理,毕竟精血对于王者而言也很重要。”
“我用我的精血和你换。”
“不换。”
昙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应对她的平衡点,神情又恢复了温和而平淡的模样。
“道友何苦非要执着于我身上?万年之后,想来我不是和道友纠葛最深之人,万年之前我也不是对道友势在必得之人,道友与其盯着我,不如多看看仙魔两族,魔国之主正直巅峰时刻,他是个极霸道的人,御仙王统领仙族,也当仁不让,道友既然来了这一遭,自然搅动风云,以仙魔为目标,如此才算得上不虚此行。”
“你这张嘴就快赶上我了。”
见他死活不肯换精血,付甜甜很快感叹:“你以前就经常怂恿我,没想到万年之前还是这个德行,我现在真的怀疑你送我这颗种子不是因为你暗恋我,而是因为我以前经常问你怎么生孩子,所以你才故意送了我一颗种子,目的是为了嘲笑我。”
昙微挑眉:“道友以前经常问我怎么生孩子?”
“嗯。”付甜甜如实告诉他:“但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到底能不能生孩子,每次我问,你就恼羞成怒,仗着修为比我高把我绑起来,有一次还骗我喝酒,然后把我灌醉了。”
这话明着是诉说过去,暗地里其实是在控诉他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事情。
否则她怎么这么热衷于让他唤‘爹’呢,显然是万年后的那个昙种下的因果。
付甜甜说完瞥了他一眼,目光富有深意,并带了些谴责和暗示。
昙认真听着未来的自己与她相处的过程,神色十分平稳,只在她说完之后缓缓道:“这么说起来,我万年之后和道友的关系很好?”
能多次问出这种问题而没有大碍,显然是很亲近的关系才行。
“也可以这么说吧。”
付甜甜随口应了一句,却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昙朝她微笑:“你我跨越万年时光于此相见,在时光长河中,你我原本永无交汇,可有人拨动了时光的琴弦,让你我相聚于此,怎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呢?”
这话透着股玄之又玄的意味,付甜甜听得一知半解,用狐疑目光看他,他却什么也没解释。
她想了想,干脆试探:“我来到这里不会是你干的吧?否则我道侣怎么没一起来?阿昙,你坏事做尽啊。”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道友,时光的力量最为玄秘,我不过触摸一些皮毛,远没有跨越万年的能力,况且万年后的我如何设想,此时的我又怎能知道?”
昙眼眸微弯,没有正面回答她,笑容却温柔起来,他起身看向天穹之上一片无垠的蓝天,放眼辽阔无比。
他轻声说:“这是最辉煌的时代,也许尽力拨动时光的琴弦,只是有人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道友罢了。”
这话蕴含的东西太重,以至于付甜甜一时间被他的话愣住,等回过神来想再问他些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拉扯了半天,她也只得到了一些十分模糊的信息,带着满脑袋问号,付甜甜在昙的逐客令下走出了他的居所。
站在殿宇前回望关上的门扉,她喃喃道:“怎么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总觉得比起万年之后,如今这几位熟人都有些不同。
但怎么说也算是朋友,虽然经常坑人家,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付甜甜到底做不出强抢精血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微叹一声,她还是离开了昙的居所。
那颗种子只能先存着了。
连续奔波了几日,付甜甜也有些累,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虽然王者不用睡觉也没什么大碍,但太多的事情还是有些影响精神。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她自然而然地感悟到什么,睁开眼,便发现一个人坐在她床边,悄无声息、目光幽暗、面色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甜甜吓了一跳。
“御哥,你在这儿干嘛?”
悄悄坐在她床边,想吓死她是不是?
要是万俟仙王做这事她还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阿玉经常这样偷摸摸的,可御哥搞这一出,简直让她震惊。
在付甜甜印象里,御仙王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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