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伤心事？天生无乳还是什么？常戚戚目光溜过老妪的胸前，宽大的袍子一平到底。
她很是懊悔，也不管身后系成了死结的肚兜带子，上前靠着老妪的膝盖，将脸乖乖地贴了上去，“婆婆，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她的声音很是乖巧，又带着三分讨好。
耸动的幅度更是大了。
看吧，惹得人家哭得更厉害了。常戚戚很是自责，干脆直接坐到了老妪旁边，伸出手将人揽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老妪佝偻的身躯缩起来比常戚戚还要小上些许，被常戚戚抱在怀里的霎那，他身子顿了顿。
而后顺着她的动作靠了过去。
常戚戚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一边温声哄道，“婆婆，你要哭就哭出来罢。”
好一会儿，老妪坐直了身子，将她推开些许，嘶哑着声音道，“先把衣裳披好，莫要着凉了。”
常戚戚恍然自己还没穿衣裳，身上就挂了件肚兜。见老妪说话了，她应声。直接将旁边的衣裳拿起来糊乱披上。
车里头发生的一切卿安自是不知晓。此刻的他正骑着从蜀地官府那里取来的汗血宝马，悠哉悠哉地跟在那辆黑布马车后头。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离开长安城时候正是年关的时候，回来时已经是三四开遍春花的时候。
不仅是常家，就是皇宫也是闹翻了天。
这个长安城里，因为常家七姑娘和晋王卿安突然的失踪是变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是提心吊胆的。
平日里那些个倾慕卿安的良家子早是哭瞎了眼睛。而那些不倾慕卿安同时有惦念着长安城其他美男的勋贵闺女们，可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常家人去烧香拜佛的时候都能看到一两个女子携伴前往，不过人家烧香求得愿是常戚戚最好永远都回不了长安了。
为此三千和惜月不知打了多少京中女儿。
别看人家是丫鬟罢了，可那是常戚戚身边的丫鬟。
常家人护犊子已经护到了常戚戚身边丫鬟都不能有人碰丝毫的程度。那些个被三千和惜月揍了的小姐们回家哭天抢地要做主，一家子闹到常家。
论不要脸整个京城里头没人比得过常家那一家子大老爷们儿，大门一关任由你们在外头哭闹。
官职高些的，又是家中嫡女，家中人忿忿不已直接闹到皇上身边的也有。丫鬟又如何，听说了来龙去脉皇上没说人丫鬟一句话，却是斥责了那烧香拜佛求常戚戚回不来的贵女一顿。
然后还赏赐了三千和惜月。
这下好了，后头就是被三千和惜月揍了的，也没人敢告状了。哑巴吃黄连，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这下整个京城都是知道了，护犊子的不仅是常家，就是皇帝也是极其护人家常戚戚的。
为何呢？
大概是怕这孽障去荼毒皇家子弟吧。京中女儿们如是想。
…
…
常戚戚到了长安城外的时候，整个京城都是戒严了的。进进出出的百姓排了长长的一条队，守门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三成不止。
常戚戚撩着车帘看着外头越来越近的城门，心里头越发雀跃和欢喜。
她终于回长安了！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身后响起老妪苍老的声音。
常戚戚回头，撩着的帘子露出的空隙里照进来春日和煦的阳光，昏暗难明的车里头顿时被倾泄的阳光照亮。
涌进来的光影在他的脚尖如丘而止，常戚戚跪在车门处，外头的阳光洒了她一身。而他则坐在车中的阴暗处，似乎连阳光都怕他，只在他脚尖便堪堪顿住。
一个车中遽然之间被划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在阳光下绽开，一个在黑夜中盛放。
“婆婆，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常戚戚撩着车帘，背着阳光，让人看不清她逆光的脸庞，只能听到她娇俏悦耳的声音，银铃般的声音似珠落玉盘。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长安城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呀？”
老妪静静地看着她，未曾搭话。
“我爹和哥哥们都很好的，知道你送我回来肯定会感谢你。”常戚戚又道。在阳光之下，她更是看不清老妪了，似乎他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
常戚戚眯了眯眼睛，这才隐隐约约看到了人影。而后愈发清晰起来。
常戚戚发现，在洒进阳光的车里，她竟发现斗篷之下的身子高大起来。挺拔的身姿就似一颗松树，落地生根长在了里头。她跽坐着，这个角度更是低了些。
正巧能看到斗篷底下那张，再没有看清楚过的脸。
不，不应该说是脸。应该说是，一个刀凿斧刻般好看的下巴，和白皙的肌肤。以及那张紧抿的薄唇。
常戚戚一呆，老妪察觉到常戚戚的目光，微微颔首。那露出来的点点模样就如昙花一现后便再一次消失在斗篷之中。
“婆婆？”她小心地唤道。心里头疑惑着方才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你走罢。”老妪道。
“你真的不跟我进城去瞧瞧吗？”常戚戚又问，试图留下他。
老妪未语，只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