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进行的是陈文伟的手术,手术室设在外科楼十层神经外科的一个1级特别洁净手术室。(格格党 ggdown.)
1级是手术室空气洁净度最高级别,尘粒最少,细菌浓度最低,适用于颅脑、器官移植等手术。
此时宽敞的手术室内,一身病服的陈文伟已是以仰卧位平躺在手术床上,因为打好全麻而在沉睡之中。相比凌晨的时候,患者年轻的脸庞又憔悴萎缩了几分,两边脸颊更显凹陷下去。
麻醉师和护士们在候着,不多时洁净走廊门被打开,一群穿戴着无菌衣装的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顾俊就走在其中,看着周围灯光明亮、仪器齐全的手术环境,颇有点感触,回来了。
只是……这里虽然不是简陋的石道,将要施行的事情却更加野蛮。
“患者体征平稳。”坐在麻醉机旁的麻醉师郭军对他们说道,“麻药还是能抑制患者的中枢神经系统的。”
顾俊看了看麻醉监护系统屏幕的脑电图,信号线条显示陈文伟正处于深度催眠状态,图形看着就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手术过程中会不会引起机体的什么应激反应,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经验。
脑叶白质切除术的标准手术方式源于条件落后的年代,无法保证精确度,也是其饱受诟病的原因。
但现在有了一些更成熟的方式和更先进的影像设备配合,比如用mri精确定位目标,大大提高了手术的精准度。
这个部位的切除术,还是会应用于挫伤、肿瘤病变等的情况。
只是因为恶梦病患者即使病情尚在轻期,免疫力和机能状况却都已经大不如前,手术方案要考虑到术后恢复。因此定下的方案是以新科技结合旧方式,那是能有效破坏脑叶白质的,而且创伤更低。
不过主刀司寇显、一助宋以龙等人,全都严阵以待。
这帮中年男人虽然每一位都是东州医学部最好的神经外科专家,就连四助也不例外,做各种开颅术是家常便饭了,在这种野蛮方式方面却缺乏经验,还容不得出现半点错误。
“就当普通手术来做吧。”司寇显鼓励了大家一句,也鼓励着自己。
众人往手术台边落好位置——神经外科手术有不同站位,主刀医生站在患者的头部上方,麻醉机设在左侧,动力系统和器械台设在右侧。而顾俊是站在器械护士后面一些张望着。
与此同时,经由手术台上方无影灯的摄像头,以及周围多个的监控摄像头,这里的情况正在实时播放在这个楼层的一间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以及精神心理楼的研究中心,还有总部的研究所那边。
无数的研究人员都在默默地观看,秦教授、唐志峰他们也是其中之一。
很快,各个屏幕上是手术开始的影像,陈文伟的头部被三钉头架固定,并向手术入路对侧旋转了90度,头发早已被剃光了,脑电监测电极传感半头罩避开了术部。
鲜血涌流,鲜血又被止住,他们先做头皮切口,再做皮下解剖……
顾俊在远边一直凝神看着,来之前他已经看过些资料,也有参加刚才的术前会议,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患者头部两侧都要各钻一个小孔,每侧将在不同的三个位置实施手术。
眼下,司寇主刀用单极电刀切开颞筋膜、颞肌、骨膜层,再把相应的那一小块肌皮瓣在骨膜下分离,用拉钩固定好,里面的颅骨就暴露出来了。
“开颅钻。”主刀医生说,器械护士就给。
司寇显接过一把装上了小钻头的midasrex开颅钻在手中,俯身对准患者术部的颅骨,也就是耳道的正上方准备打孔,这个钻孔位置是已经精确计算好的了。
嗞嗞的电钻声响起,同时打破了手术室、指挥中心等多个地方的沉静,紧张的暗流正在涌动。
手术室里都是做惯开颅的老油条,最不习惯的还是顾俊,往脑袋上动手脚,总是比肢体更要令人发冷。
他就这样望着那个转得看不清楚的高速钻头,一点点钻破了患者坚硬的颅骨……
接着一助宋以龙用刮匙清理掉钻孔下方的骨碎残渣,而司寇显接过一把“脑白质切断器”,它就像一把大螺丝刀,杆子把手连着一支伸入脑部的长细探头,侧面是开了口,并且没有尖端的。
但它的端部开口处藏有一个钢丝圈,只要一拉手柄,钢丝就会在拉动作用下弹出转上一圈,切断神经纤维。
这时候,司寇显把切断器探头从钻孔伸入患者的脑部,到达一处预设位置,先停着手。
宋以龙拿着手术导航系统的探针探了探,旁边的电脑屏幕实时结合术前获取的mri影像数据,以3d影像显示出脑部的情况,让司寇显把切断器探头的位置调整准确。
“这可是拿过诺奖的手术。”
司寇显喃喃了句,就一拉切断器手柄,顿时似有咔哒一声,看不到的钢丝圈弹出把患者前额叶的一处搅毁了……
这侧完成一处,还有两个位置。
手术室的空气像是凝结了,顾俊看得面无表情,这样搞会造成什么脑损伤真的没法预测清楚。
但他知道,如果恶梦病的治疗没有取得进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