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震动,墙上电灯的灯光在晃动,照映着那些旧石器时代的符号,以及“虫”字甲骨文。
倒计时已不剩下一个时了,顾俊三人和杂色猫在这条通道走了一段,过了三个路口,拐了几个弯,于驰边走边留意着墙上的符号以判断方向,只是那轻喃的咒声依然不见缩短距离。
因此,于驰越发有些焦躁,怀疑自己的思路是不是错误的,或者选错了方向。
“于队,冷静,现在最需要冷静……”顾俊着,只是自己的状态也在变差。
之前从那条铁楼梯下来,他就不时有幻觉闪过的感觉,到了现在,这情况越来越严重。
周围墙上的符号是有不同,但这种差别太过细微而纷乱,他既感觉自己只是在原地踏步,又好像正在踏入一个时空虚无之处。有一些刹那,他的旁边似乎突然变得孤寂,只有他独自一个走在这条逼仄的过道郑
他的脑袋,痛得更甚了。
骤然间,又是一下剧痛闪过,那块peek头骨像是裂了开来。
“啊……”顾俊按紧脑袋,皱了皱眼睛,却仍然缓解不了痛楚,自己已然接近力尽,体力上,精神力上……
耳边好像听到于驰的话声,还有杂色猫的喵叫声,但都变得飘忽,渐远……
当顾俊重新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却发现……没有别人,没有猫。
幻觉吗?顾俊晃晃头又擦擦眼睛,依然是这样的景象,通道的前方、后面和上方都空空荡荡,他心头沉下,“于队?咸雨?梅森?女巫!?”唤了一通,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咒声。
他们本来就处于一种莫名维度当中,如果空间发生扭曲,把他们分开了,那是可能的。
又或者是祭坛这里的问题,掩眼法、大幻象……我现在是处于幻象中吗?
这么一想,顾俊并不能确定答案。
突然间,他感觉身后有什么在望着来……
顾俊霍地侧过身子,看了看两边,第一次都没异状,但当他视线再回到来时的那一边,他看到一道朦胧身影站在远处的黑暗中,那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紧。
那是一道魁梧高壮的身影,有着一张刚毅的国字脸,浑身隆起的肌肉,是薛霸的身影。
“薛队?”他不禁轻唤了声。
那个身影望向他一眼,眼神里一片死灰之色。
顾俊随即醒悟过来,不,那不可能是薛霸,薛队长已经死了,不会出现在这里,就算灵魂也不会……
他立即收拢心神,告诉着自己,那身影是幻象,是迷惑……
“阿俊,你真的觉得只是迷惑吗……”是薛霸的声音,隐约地响起在过道中,“还是你放不下的遗憾?”
顾俊不去听,警戒着往前走去,喵喵地叫了几声,“咸雨,咸雨?”
是邪信徒,是仪式,或是其它什么力量,
在引起着他自己心生乱象,让他失去神智,让他深陷于迷惑,可能就是这样。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按你的迷惑,之所以能有用,是因为那就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你没有救到我,没有救到很多人。你可以不理会,不回答,但你自己知道,知道心底里的这些遗憾,会一直伴随着你,直到你死亡……”
顾俊在前行的同时,没有放松对后面的留意,但这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住。
薛霸的身影不见了,而在那片朦胧的黑暗当中,他却看到一些其他身影在晃现,秦教授、强哥、朱主刀,他们都因为恶梦病时接受脑叶白质切除术而退役,后来状态还好,却无法恢复到以往那样,那当然是他的遗憾……
顾俊晃晃脑袋,还有更多的身影闪过,新军团病,黄琳、何峰、沈浩轩……异鳞病,田意晴……
“看看你自己背包里装的是什么,医疗器械……顾医生,没错,你是个医生,但是你亲手救下的人,可真少。”
那股声音在变得纷乱,好像薛霸在,又好像别人在。
好像秦教授在叹息:“阿俊,人生就是充满遗憾的,你活得越久,就会越多遗憾,都是这样……”
好像他的父母在:“因为我们都是时间的囚徒,已知的都是事实,未知的永远未知。很多事情都碰着错误时间,你还没成熟、还没能力的时候可能就遇到人生最好的机会、最宝贵的事物,但最后得到的只是遗憾……”
“时间的囚徒……时间的囚徒……”
耳边的话声纷乱,顾俊感到脑袋胀痛,精神在痛苦中有点迷乱起来。
遗憾吗,的确,很多遗憾……这两年多的从医以来,遗憾早已开始,在异榕病那时候,古榕村那些村民……
要把村子发展为旅游景点的村长,开了民宿的夫妇,真烂漫的孩,古稀的老人……
那场新军团病,全球几百万人死亡……而这一次灾难,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者惨死,有多少厄运骤降,有多少家庭破碎,父母失去孩子,孩子失去父母,你这个医生,救下的人可真少……
突然,顾俊眼前猛闪过一些景象。
两个不同的景象,一个是隔离圈行动,在异变区域里,无数的蝗虫把很多前线人员吞噬。
另一个是生命圈行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