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个,辛野裳又想起方才跟容均天别离的情形,她有点后悔。
本来是一腔关怀之情,迫不及待想要见容均天,谁知阴差阳错,见了面儿反而闹了个不快。
她不该这样,不该在这种关键时刻跟他闹别扭才是。
辛野裳道:“哥哥要去办一件要紧事。”
“听你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如果办好了就是好事。”
“那办砸了呢?”
辛野裳烦恼:“不许这么说,哥哥出马一定不会有错。”
“你很信任你的兄长。”
“当然了。”她的语气里透出几分天然的自傲,“没人比得过他。”
楚直微妙地皱了皱眉,一个小姑娘夸赞自己的兄长,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心里居然……有一股不服的胜负欲在蠢蠢欲动。
辛野裳却又迟疑地:“可是……”
“怎么了?”
辛野裳叹了口气,往旁边走开了数步:“我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者说,他想到远比我想的要多,我不知道这是到底是好是……”
“你一个小丫头想这些,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楚直不以为然。
“何意?”
“自古男女有别,你兄长所做之事,自然不是你这丫头能测度的,岂非徒增烦恼。”
“我、”辛野裳有点生气:“你如此小看人!”
楚直哑然失笑,却不肯惹这丫头生气,幸而他最是多智,当即转开话题:“不过说起来,你兄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辛野裳愣住,果真给他引了过来:“为何这么说?”
“方才他身上除了酒气之外尚有一股脂粉香气,要么是跟心上人相会,要么是跟舞乐伎厮混。”
辛野裳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被我说中了?”楚直问。
辛野裳没回答,却道:“阿叔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
辛野裳回头看向桌上。
楚直原先满心都在她身上,并没留心别的,更加不会特意去盯着那条小蛇。
如今随之转头看去,猛然大惊,原先那仿佛僵卧桌上的竹叶青竟不翼而飞!
“蛇……”皇叔陡然失色,急忙后退两步,生怕那小蛇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脚下等。真乃生平难得一见之慌张。
辛野裳“嘘”了声:“别急。”
楚直看出她像是胸有成竹的,便不再吱声。辛野裳侧耳细听,楚直随之听去,却并无动静:“你在做什么?”
辛野裳走到门口,门边几个侍女安静站着,她的目光沿着墙角探去,恰在此刻,看到那一点绿影,正悄悄地攀过前方门槛。
“在那……”楚直双眼一眯。
辛野裳迈步往前,身后春桃等正要跟上,却给她制止了。
“阿叔当真听不见?”辛野裳走到门口,脚步特意放的很轻,一边小声问。
楚直给她一再追问,便屏息静气,搜神去听,果然,隐隐约约,仿佛有很尖细的一点哨声,在风中似有若无。
若不是认真去听,极容易忽略。
“这个声响……”楚直寻思:“莫非这哨声,跟竹叶青有关?”
辛野裳低低道:“宫内极少出现蛇虫,尤其是这种剧毒的竹叶青,当时发现它的时候我并没留意,只是觉着奇怪,方才在屋内听见这细细的哨声,才确信初见它的时候也听见了,必然是有人暗中驯养着此毒物。”
楚直恍然,心中很为这女孩子的聪明而惊讶。
却又纳闷:为何自己先前没听见,还得辛野裳三番两次提醒才听到的?
辛野裳紧盯着那鬼鬼祟祟的竹叶青,那小蛇身上给她绑了数层,行动起来十分艰难,不似先前一样敏捷灵活,倒是有利于她的盯梢。
路上虽遇到些太监宫女,巡逻的侍卫,因知道她是新进宫的贵人,身份特殊,故而不曾来拦阻。
竹叶青吭吭哧哧,连滚带爬,过了几重殿阁,来到一处地方。
这个所在,辛野裳却并不陌生,她先前来过一次,那是为了救被公主毁容的宫女。此处正是浣衣局。
那竹叶青显然也累得不轻,过门槛的时候耷拉着脖子,原本白色的布条早就沾灰带泥,像是一条破绳索似的挂在上头。
正在这时,有几个宫女向着此处而来,眼见就要发现了,却有一道身影极快过来,一把将那竹叶青捞了去。
那竟是个小太监,他把竹叶青揣在袖子里,对着那几个宫女躬身行礼,等那几人经过,院中有人叫道:“小朝,你跑到哪儿去了!”
小太监急忙循声而去。
看到这里,楚直道:“原来这蛇儿是小太监养的,呵,却不知他想做什么,总不会是特为害你吧?”
浣衣局是宫内杂役聚集的地方,做的都是苦活累活,十分忙碌。
后院的角落,先前抓住竹叶青的那小朝将蛇儿从袖中拿出来,匆匆忙忙把它身上的布条解下,当看到小蛇身上的伤口之时,小朝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被谁伤着的?”
那原本很嚣张的蛇儿在他手中却十分乖巧的动也不动,听了这句,便用小脑袋顶了顶小朝的手,好似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