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些口是心非,你不用欺瞒了,老夫不是那种容易被哄骗之人,我虽不肯承认,但无可否认,府内的防范依旧不够,除了你之外,亦有南越的细作潜入,先前蒹儿先给监国的那樽酒中便被下了蛊,若不是你及时地打翻,后果且不知如何。”
辛野裳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是吗?我才不知道什么蛊虫,只是一时失手打翻而已,真是可惜没毒死那个楚希正!”
黄矸扬眉:“你知道监国的字?”
辛野裳又是一阵心痛,索性扭头不语。
当初她跟楚直互换姓名的时候,楚直是告诉过她的,他叫“希正”,她牢记心中,却想不到有朝一日唤出口,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料黄矸又道:“只是有点稀奇……监国原先的字乃是‘太正’,所谓‘希正’乃是后改的,除了东都有些人唤他‘希正’外,普天之下多以先前的字唤之。”
辛野裳不由睁大了双眸,当初宋昭撺掇她进东都的时候,曾经提起过“楚太正”三字,辛野裳隐约只觉耳熟,一字之差,她却并没有往“阿叔”身上想。
直到此时,才解开了这个疑惑。
她一阵心乱,便道:“谁跟你在这里说长论短,管他什么楚希正楚太正,我都恨不得他死……你要杀就杀,只管说这没用的做什么?”
黄矸微微地又往后看了眼,终于一笑,转身去了。
又过半日,忽然有人来带了辛野裳出府,当时她以为黄矸终于安排人动手了,谁知那人竟只是平平静静地把她送出了府门。
辛野裳诧异,不明所以,黄府众人却已经退了进内。
她在黄府门口站了半刻钟,拿不准对方到底要如何。
慢慢地她有点明白了,也许黄矸是觉着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用“欲擒故纵”的计策,把她放出府,那外间西川的人自然会来接应,到时候再一网打尽便是了。
又或者,黄矸清楚只有把辛野裳放了出来,才可能“放长线钓大鱼”,跟着她,自然就找到“幕后之人”了。
辛野裳想通这个后,便咬牙忍着伤痛,往城门口而去。
她留在东明已无用处,更加不能一直在城中耽搁,如果西川的人真的来接应她,那就糟了。
当时东明城出入十分困难,城门口守卫反复审问搜查,只是轮到辛野裳出城的时候,罕见的并没有多加盘查。
这让辛野裳更确信了是黄矸故意为之。
然而她的伤已经撑不住了,伤口几乎迸裂,肩头已经又隐约透出血渍。
先前的旧伤本已经愈合,此刻不知是不是牵连到了,半边身子都疼得麻木。
勉勉强强又行了片刻,辛野裳实在撑不住,一头向前栽倒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之时,人已经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了。
原来接应的部属终于赶到,将她救了上车,一路往西,据说身后原本还有追兵,只是经过一番周折后都给甩开了。
不知道行了多久,马车在一处神秘院落前停住,有仆妇来搀扶着辛野裳下车,进了内宅。
在那里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容均天。
仆妇侍卫们尽都退下,容均天望着面容憔悴的辛野裳,责备的话竟说不出口,只道:“你想想看,从温泉山庄至今,有多少次生生死死,别的不算,光是你领旨出宫,益春城落水,又擅自到东明冒险,就算有几条命,也不够你这般摧折。”
辛野裳不语,她其实也想说,如今容均天身份不同,很该保重,怎么竟擅自出西都如此轻率。
容均天道:“从今日起,哪里也不要去了,只跟孤回西都,好好地留在宫内。”
辛野裳听到这里才道:“我不去,国主且自回,您若允许,请许我回襄城就是了。”
“胡说,你是西川的公主,好端端去襄城做什么?”
辛野裳抬头:“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她的脸色惨白,人也消瘦的如同纸片似的,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跟坚决。
容均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此时竟也不敢对她用强,很快转念:“裳儿,先前宋昭去往南越地界,所肩负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找到晴儿,你又何必这样心急?就等晴儿回到西都你们见了面儿,再卸下这公主之称如何?”
他着实很会拿捏人心,提到容时晴,辛野裳胸中的那股劲儿顿时散了,加之伤口疼的厉害,便没再辩驳。
回西都的路上,容均天同她说起益春城的河道工程,一切都有条不紊叫她放心。那日临近西都,辛野裳突然想起一件事:“此地若去集信寺,将有多远?”
容均天微笑:“拐个弯就是,不算很远,怎么突然想起去那里?”
辛野裳道:“没什么。”
容均天深看她,竟吩咐改道。
又多走了半个时辰,辛野裳便听见嘈杂的声响,她正疑惑,容均天把车帘子卷起。
辛野裳往外看去,大惊。
原本集信寺的废墟上,竟有高大的庙宇重新拔地而起,一些百姓工人等来来往往,正自忙碌。
容均天在旁道:“我听重光说了老太太的意思,指望你去做,你未必放在心上,所以孤就叫人先行动工,可惜你如今行动不便,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