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的眼里清晰可见地露出了喜意。
万一的眼神在云隐镇两侧街道扫了一遍, 视线落在街道末尾的一棵柳树下。
那地方不知出了什么事,围了一大群人。
“我们先去那边瞧瞧。”
万一伸手往不远处的柳树下指了指,对贺九说道。
贺九愉悦地嗯了一声, 他朝他们身后的陈琛、徐白卿二人看了一眼, 低声道:“不带他们。”
陈琛和徐白卿二人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万一忍着笑,点了点头。
他对陈琛二人道:“你们先去别处逛逛吧。在云隐镇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敢随意出手。若是有想买的, 就自己看着办。”
他没有过多叮嘱陈琛和徐白卿。
这两个人如今的经验不少了,该懂得也懂了。
“是,师傅。”
陈琛和徐白卿都应了一声。
贺九心满意足。
他和万一肩并肩朝那柳树下走去。
柳树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不少人, 有老有少, 有男有女。
万一二人挤进去的时候,瞧见里头坐着一个白发鹤颜的老头子,那老头子面前是个树桩,树桩上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子白字错落分布。
那老头摸着胡须, 安静地坐在那里。
旁边插着一块牌子,上头写道:若是能完善此局, 则愿赠以一对阴阳须弥玉佩。
这须弥玉佩常见。
可阴阳须弥玉佩却不常见。
这一对玉佩, 可共享里头的东西, 而且还可借着玉佩传送活人,也就是说, 得此玉佩, 便可谓是多了一条生路。若是遇到棘手的对手, 便可催动玉佩,将自己传送到另一边去。
这玉佩的价值可以说与圣器相差无几。
万一心里想道,怪不得这么多人在这个地方围着。
有这阴阳须弥玉佩在,谁不动心?
“我来试试。”
一年轻男子果断站了出来,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阵宗内门弟子——袖手布阵霍惊雷?”
那男子站出来后,有人低声道出了他的身份。
围观众人脸上露出惊讶和期待的神色。
“晚辈霍惊雷想尝试改局,请前辈赐教。”
霍惊雷对那老头拱手作揖,态度恭敬地说道。
那老头颔首,捻着胡须笑道:“听闻袖手布阵霍惊雷于阵法之道天赋惊人,修道五十载便已经是分神期修为。一手布阵术更是青出于蓝而出于蓝。”
“前辈谬赞,”那霍惊雷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不过是有恩师教导,才比寻常人进步快了些罢了,如何称得上天赋惊人?”
他这样谦虚,外头围观众人却是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来。
五十载便已是分神期,这样晋升境界,何等的快?
修真界中,不少人年近千载,还尚且在金丹期以下摸爬滚打呢。
“不必谦虚。”
那老头摇头道:“你师傅谢道云的阵法我瞧过,他年轻的时候,远不及你。”
听到老头说出阵宗宗主谢道云的名字。
霍惊雷的脸上掠过了一丝讶异。
他显然意识到了这位老者的不凡,神色却依旧不改,“原来前辈和恩师是旧相识。”
“称不上是旧相识。”那老头淡淡说道,“来吧,今日也让老夫瞧瞧袖手布阵霍惊雷的厉害。”
“是。”霍惊雷从容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棋局上。
这棋局看似简单,不过是普通的棋局,实则却蕴含着一门阵法。
黑子是攻方,白子持守势。
两方势力在棋局上对抗,持守势的白子乍看似已走投无路,但实际上却是处处逢生,而黑子看似凶猛,却实则如同纸老虎一般,一戳就破。
这老者的意思,很显然是要他们帮助黑子,扭输为赢。
霍惊雷已经全部心神投入棋局当中。
他仿佛已经化为了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厮杀不停。
喊杀声、擂鼓声,在耳旁响起。
他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又一个的推测,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
而四周围围观的人都屏息凝气。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霍惊雷。
在众目睽睽之下。
霍惊雷出手了,他拾起右手旁的黑子,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从脸颊滑落,然而他却顾不得擦去,而是拧着眉头,看着棋盘,犹豫不决。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
霍惊雷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将黑子落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黑子落入棋盘后,棋盘上发出一阵光来,无数丝丝缕缕的光线从棋盘上射出变换成了一个战场,黑子白子化为龙形,于半空中厮杀。
那霍惊雷手持的黑子率先出击,龙吟九霄,缠绕上了白龙。
可白龙如泥鳅一般,滑不溜秋,一下子就从束缚中脱离,反而重重地咬在了黑龙的逆鳞上。
一瞬间功夫。
黑龙惨叫落地。
棋盘上的黑子也从棋局里弹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