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年长,见识也不少,却和所有俗子一样,人云亦云,听风是雨。
他险些杀了她。
想到这件事,深感无地自容。
谢凌嫣转头问,“叫我做什么?”
封凛寒突然道歉,他道,“对不起,先前多有得罪。”
千言万语,就只组织了这句话。
谢凌嫣有些讶然,要想不到这人情绪波动起伏竟是为那人生遇见里的小事。
是的,她遭遇的,被诬陷的,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事一桩,真正的大事,是主宰这天下,是可以自主选择作为,永远不受制于人。
所以那些看不惯她的,那些想要让她以死谢罪的,都不算什么。
封凛寒看着靡颜腻理,昳丽明秀的人,她的眼睛漂亮清澈,精致明丽的五官,端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傲气。
她突然笑了。
封凛寒不明所以问,“笑什么?”
谢凌嫣坦然回答,“其实你不用道歉,所有人都会面对选择,更何况是在那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你判断存在失误也未尝不能理解。”
“你不生气吗,如果有人站在你身边,你……”
“我当时没有人站在身边吗?”
“我……”封凛寒不知道如何反驳,当时有人帮她吗?
有。
骆无双,褚飞霜,卓青玄等都相信她。
还有年少闻名于苍宇大陆的天渊国太子,以及东陆背靠两大宗门的楚世子楚璘玉,哪怕是出身世家的灼灼如玉公子温堇宴也毫无条件站在她那一边。
她需要的不是解释,也不是杀一儆百,而是坦坦荡荡。
而相信她的人,选择了义无反顾为她奔赴,所以她不曾被所有人抛弃。
封凛寒莫名苦笑,他道,“你就不怕被那些流言蜚语所淹没。”
谢凌嫣坦然回答,“不会。”
“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相信自己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跟这些鼠目寸光之人计较。”
“那你想做什么?”他很想知道。
谢凌嫣思索了一下回答,“我要做的,是具备足够实力与小人抗衡,关于是非曲直,并不是要别人来定论,而是由我说了算。我是错是对,世人无权评判。”
封凛寒讶然,“可很多人却想让后人评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害怕,怕真做得不对,可既然是错的,那为什么要做?而既然做了,为什么要害怕。”
“可以这样理解吗?”
“不是理解,而是世事如此,我不在乎别人的说法,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至于对错,如果我做了,还错了,别人批评我那没什么好说,都说有错改之,无则加勉,难道我还不许犯错吗?而事实上我做错了什么?”
谢凌嫣一脸反问,封凛寒听着拗口的稳居,他有些晕头转向。
她,还真挺能说的,确实是能言善辩,才思敏捷。
谢凌嫣道,“我常常觉得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我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不会在原地踏步,这就是我的坦荡,我不是为别人而活着,我要走的路,别人也不可能帮我走过,所以我不必理会那些是是非非。”
封凛寒似有所明,他也不在此问题上钻牛角尖了,转而问,“那现在该怎么做,你说,我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