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满了泪水,她胡乱地擦干眼泪,故作坚强地露出一个让人宽慰的笑容,而后看向父亲,紧紧地拥抱住他,“papa,最后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很快,粗鲁莽撞的卫兵闯进玻璃房,将这对父女强行分开,“告别的时间到了,你们最好祈祷还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看起来柔弱却又十分刚强的布兰卡就这样连夜被送到了机密的关押处。
......
一整场戏下来,琳赛的嗓子因为不断地抽泣和惊慌已经有些嘶哑,她脸上的妆容也哭花了,微红的眼圈和疲惫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这种如布娃娃般精致而虚幻的状态也许能更好地呈现出接下来需要的效果。
导演若有所思,看向琳赛。
“如果我继续拍摄问审的戏份,你还可以吗?”
问审的这几场戏中,琳赛饰演的布兰卡遇到了父亲的私生子。
那个因为被埃斯特万抛弃过着流浪窘迫生活的私生子如今已经成为了新政府的军官。
他一直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冷血而愤怒,认为布兰卡和她的母亲是导致自己悲惨生活的源头之一。
因此在看到阶下囚布兰卡的时候,私生子将对父亲的全部仇恨转移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上。
这几场戏琳赛的台词很少,更主要的是通过神态和肢体语言表达布兰卡德恐惧和愤怒。
琳赛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临时决定多拍一条,片场又紧张地布置起来。
好在其他的戏份也已经结束,这会儿都能集中精力布景。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导演喊道,“a!”
布兰卡的眼睛被粗鲁地蒙上了一张布条,她试图透过粗糙的质感看到周围的场景,然而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只能凭着声音和感觉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空气中的潮湿感和汗味扑鼻而来,有人拖着木制椅子朝她走来,皮靴的摩擦声越来越近,椅子腿和地面接触发出难听的“刺啦”声。
一个厚重的男性声音在她耳边邪笑了一下,“布兰卡,埃斯特万的女儿。”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且带着一些熟悉感。
但不论如何,这绝对不友好。
“我是”,布兰卡心里有些慌乱。
“不过你是谁?我,我听过这个声音,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
私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毛毛地笑了一声,“哦我的布兰卡,你当然见过我。”
他靠近她,将一只手放在布兰卡脆弱而优美的脖颈上。
男人粗糙的手掌像一条蛇一样,阴冷狠毒,在布兰卡不断反抗之际,一些幼时细碎的片段不断浮现出来。
是他!
那个年少时,闯进庄园并试图伤害自己的那个年轻男人。
她已经明白,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布兰卡痛苦地喊道,“不!”
尽管被绳索束缚住了双手,布兰卡仍愤怒着挣开对方。
在一阵推搡之中,她用力地咬住私生子的手臂,随着铁锈般的气味溢散,男人怒骂了一声,继而重重地将她掀翻在地。
琳赛躺在事先备好的垫子上,这让她并未感受到太多疼痛。
化妆师快速给她脸颊两侧画上淤青和红肿的受损妆,琳赛回忆着剧本,虚弱地躺在地上,接着一个摄像机拍了一个大大的侧写镜头。
“咔。”
导演回放了一下刚才的拍摄内容,布兰卡这个角色的柔弱和爆发力都呈现出来了,整体氛围感都很到位。
他拍拍手,正准备喊收工。
坐在一旁观摩了全程的梅丽尔蹙了蹙眉,“你不觉得她还能做的更好吗?”
奥古斯特顿住了,他明白梅丽尔的意思。
布条遮住了琳赛的半张脸,这让她无法通过自己最擅长的——用眼神表达出角色的性格特点和想法。
因此琳赛试图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动态去呈现出布兰卡这个人物的心理,但她显然并没能完全控制自己。
这是一段及格的表演,对于一个从未接受过训练的新人来说,这甚至是一段非常有灵气且出色的表演。
但在梅丽尔看来,在用脸部肌肉表达神态方面,琳赛还不能完全收放自如。
也许对旁人来说,她的要求过于苛刻,甚至产生反感。
但是这个小姑娘...
梅丽尔想了想,走到那边静坐原地排解情绪的琳赛面前。
演员如果不和角色共情,就会造成分裂,很容易给观众带来一种“演自己”的感觉。
她其实还没有能完全出戏,这种大悲大怒的情绪带来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琳赛每次表演都会充分代入到布兰卡,感受她的坚强勇敢、命运多舛。
因此在看到梅丽尔的瞬间,琳赛鼻头下意识一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掉。
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最终只变成一个简单的词语。
“mom”
这是剧中布兰卡对母亲的称呼。
梅丽尔怔愣了一秒,而后俯身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