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儿~小可爱!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红莲挨着森罗坐下,用眼神逼退了伸手过来的韩非,抢走盘子里最后一块酒酿糖糕放在了森罗碗里。
“遇到麻烦了?”红莲的表情带着关心和询问,只是询问得太过笃定。
“嗯……”自责地对对食指,森罗歉疚地看着一脸关切的红莲,说话的声音没比蚊子大上多少。
“红莲姐姐送给我的那套紫玉描金兰花首饰不见了,我本来是想今天戴上给你看的……明明让人好好收在库房里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既然收进了库房就丢不了。”红莲将森罗垂丧的唇角向上推了推,摆出一个笑容,“肯定是下人粗心,我去盯着他们找,绝对能找到。”
森罗唤来在一旁候命的藏青,向红莲介绍,“他是父亲的旧部,让他跟过去帮忙吧。”
又转头故意板起脸,对藏青叮嘱道,“你按红莲姐姐的吩咐办事,不得怠慢。”
“属下遵命。”
安静地跪坐在桌前,美美地咬了口碗里的酒酿糖糕,虽然在试菜的时候就已经尝过,可这一块却更香糯美味,让森罗眯起的眼都闪着亮光。
“你是故意将她支走的。”卫庄看着在红莲面前装模作样的森罗,只觉得碍眼极了,却又偏偏动不得她。
“杀戮深重的剑客却不轻易在她面前大开杀戒,一副清冷君子的做派。”
森罗拿着手帕一根根擦净指腹上的糕点残渣,对卫庄笑道,“我们做的分明是同一件事吧,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两人视线间正闪着噼啪作响的电光火花,却突然挤进来一张滑稽的笑脸。
被两股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注视,一般人都会感到惶然惊惧,韩非却还是神经大条一般,一手揽住一个,“来来来!都先坐下,大家边喝边聊正事啊!”
“昨日夜里,白亦非来过了。”森罗给自己续了杯热茶。
白亦非拜访森罗虽然不是大张旗鼓,但也绝对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只是谁也没想到,森罗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他说我父亲镇南侯陈琳是被害死的。”
!!!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声惊雷劈在了耳边,让人只觉得五雷轰顶,一时间满坐寂然。
镇南侯是韩国世袭罔替的重臣,历代从军,尤其是陈琳,曾是军中的定盘星,这样的人居然是被……
“这就是你调查那张十年前南璃城布防图的原因?”卫庄满不在乎地看着垂眸饮茶的森罗,“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心知肚明。”
“所以……流沙没必要怀疑我们合作的诚意。”
宫女装扮的云蔓突然出现在韩非身后,取过一块点心喂到韩非嘴边,“只要有共同的敌人,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九公子以为呢~”
“与其说是合作对象,不如说是为姑娘所用的棋子更为贴切吧。”
看着被糕点噎住的韩非,紫女事不关己地扭过脸,手臂不经意的将自己的酒盏往韩非面前推了推。
“不呀~两者区别很大的!”森罗很严肃的坐正身姿,“棋子只能被我利用,但是合作伙伴可以利用我。棋子只会被我抛弃,合作对象却会抛弃我。”
“有利可图时互相利用,无利向求便弃如敝履……的确是你这种人会做的事。”卫庄冷言讽刺,可话锋又忽然一转,“不过……你这种人的确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只要利益尚存,便是最可靠的盟友,而一个利益至上的人,绝不会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斩断维系同盟的链条,能打动她的,唯有更大的利益,而整个韩国,只有流沙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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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的庭院中暗流涌动,但看着却一派和气,可西院中却已搅起轩然大波。
看守的军士两股战战,脸色灰白地站在院中,各种颜色鲜艳,花纹漂亮的蛇在他们脚边游走,甚至卷上他们的小腿惬意地吐着信子。
但只要有些常识,就都知道,这种美丽预示着它们身怀夺命的剧毒。
宫女将出纳账册上丢失不见的东西被用朱砂圈出,恭敬地呈给红莲。
坐在雕花圆背椅上的红莲没接账册,反而取过藏青刚刚奉上的热茶。
“行了,不说闲话了。”
红莲看着面前哆嗦的鹌鹑们,眼神厌烦,凭着这样一群酒囊饭袋保卫韩国的安全,简直是笑话。
“账册还没打开,谁偷了东西趁现在赶紧都交出来,福寿公主性情淑均,不会同你们计较。”
听见红莲的话,军士们目光闪烁,彼此交还了一下眼神,一些人快步跑回了房间,或是交出了些小巧的青铜摆件,或是取出了几匹颜色不好的布料。
总而言之,都是些不值钱又不好转卖的破烂儿货。
“好啊!好的很!都胆敢欺到本公主头上了!!”红莲看见这些直接被气笑了,“对着账册去给本宫搜!”
“奴婢遵旨。”
搜查的婢女本来就是红莲身边的宫女,自然知道她已经动怒了,动起手来更加麻利。
不消片刻,被藏起来的还未销赃的珠宝玉器和金稞银锭就被通通被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