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边的门窗和头顶的天花板都被落下的厚重青铜板封住,从天而降的巨大铁笼让里面的人彻底成了飞不走的笼中鸟。
机关控制的上百张弓弩从四面八方探出,装填的箭尖上闪烁着夺命的寒光。
姬无夜自负的猖狂大笑,圆睁着虎目阴狠道,“杀了他们!”
弩箭齐发,似雨点一般向他们射来,抱着昏迷不醒的弄玉,白凤的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决,可对着墨鸦却不免多了些歉意。
如果不是他,墨鸦会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白头到老……
“打起点儿精神,小子!现在认输的话,就真的没救了!”
挥手撒出的满天鸦羽竟成了无数乌鸦在笼中上下盘转飞舞,挡住了这波必杀的箭雨。
“可恶!!”
愤怒地夺来一张硬弓,姬无夜搭上箭矢瞄准被鸦群环绕在中心的墨鸦对心一箭。
精湛的准度让箭矢避开了所有绕行的乌鸦,携着霸道劲力在瞬间就到了墨鸦眼前。
并非避无可避,可若是闪身躲避,自己身后的这只幼鸟和他拼死也要护在羽翼下的姑娘就必死无疑。
利箭穿透墨鸦的胸膛,裹挟着破碎的血肉仍力道不减地刺向白凤,却在眉心前悬止不动。
“墨鸦……你……”
血顺着被墨鸦擒住的箭不断滴下,白凤刚欲说些什么,面颊上骤然一热,少年如玉的容颜被喷溅的血衬得更加苍白。
丢开握住的箭矢,墨鸦仰头看着高耸的屋顶,在那上面可以看见最好的夕阳美景,如今却只剩青铜板上的绿锈。
或许陨葬在似血残阳,湮灭于无边黑夜是杀手注定的命运,他并不该奢望朝阳的光辉会眷顾他这样卑微的生命。
……没有他,也会有另一个更好的人去陪她看尽天下美景吧……为何还要如此不甘呢?
不甘到……像是听见了她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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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别挡路啊!混账!”
最后扇窗户在眼前被封死,杀红了眼的云蔓泄愤般地直接挥刀砍下了来刚才挡路禁军的首级。
跃上屋檐,试图破顶而入,可蓄力的攻击却被瓦砾下的青铜板挡住,巨大的震力将云蔓握着匕首的虎口撕裂,而铜板上却只留下一点淡不可见的伤痕。
“可恶!墨鸦!!墨鸦!!!”
金属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血迹和着泪水不断滴在青铜板上,填满了上面七零八落的刀痕。
“整个阁楼都被封死了,已经没机会了。”藏青看着朝他们不断汇集的禁军,又看了看悲痛欲绝的云蔓,“我们走吧。”
“我不!!!”
握着利刃的手在藏青试图拖着她离开时倏地反戈一击,闪过的刀光划破了衣袖,迫得他只能放手回避。
藏青皱眉反钳住云蔓的胳膊,用力扭过她握刀的手腕,却没想到对方死不松手,只得叹息道,“抱歉了。”
伴着云蔓手腕关节发出咔哒声,坠落的匕首也撞在铜板上发出凄哀地回响,悲愿的恸哭声在夕阳下宣泄绝望的无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哪怕只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活下去的卑微愿望……在这乱世之中,在这个人命本就廉价的时代,都成了不可理喻的荒诞。
“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早就经历过更多天人永隔的藏青对伤情失心的云蔓没有太多的同情,“觉得不公,就用你手里的匕首去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收起你的眼泪吧,这里没有人会可怜你!”
嗖地一道破空之音从远处的天际传来,风中星星点点的冰晶刚落在藏青手腕的铁甲上,就瞬间蔓延成覆盖冻结的白霜,轻轻晃动便连同腕甲破碎一地。
藏青敏锐地抬起头,看见了远处不断变大的白点儿,迅速带着云蔓躲到另一处檐角。
等那个白点儿到了近处,藏青才看出,这哪里是什么白点儿,而是一杆由寒冰凝聚的长枪!
撞击的寒气消散,屋顶的一块青铜被冰霜瞬间急冻下变得脆如蛋壳,被剑鞘一戳就裂开了一个大洞。
“墨鸦!!”
头上传来的声音如同天籁,垂垂暗淡的夜色只余浅浅的光亮,可墨鸦却还是觉得此刻阳光明媚。
“小子!快点儿,笼子破了!笼中鸟该飞了。”
墨鸦回首看向被铁笼隔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姬无夜,“将军,这样的笼子更适合你。”
足尖一点,跃身而起,迎着万丈光芒伸手握住了玉人染血的柔夷,顺手拭去了云蔓眼角的泪。
“蔓儿……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还看个屁的日出啊!!以后日子不过啦!”
云蔓气急败坏往按住墨鸦胸膛上那处还在流血不止的贯穿伤,看他痛得呲牙咧嘴却还笑得眼若桃花,简直无语。
“行了,既然人都救出来了,赶紧撤退。”
藏青杀了几个趁乱爬上屋檐的禁军,看了眼抱着昏迷的弄玉,跟个惊弓之鸟似的白凤,“小姐已经通知了流沙,你去城郊等他们接应。”
“云蔓你先别回府了……”藏青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带着他去蓑衣客那边养伤,顺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