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拿过茶盏,用盖子轻轻地撇去了上边的茶末道:“只不过你毕竟是二嫁的女子,咱们郑家的彩礼就不给了,但你的嫁妆可是少不得。
嫁妆得按照侯府嫡长女的配比来,毕竟博儿在蜀地时也是四品的知府,不可委屈了他。
还有你身子毕竟是不干净了的,这进门后得恪守女德。”
乔若依弱弱地说着:“女德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如今女子和离另嫁再是正常不过了。”
郑老夫人怒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和你嫡姐说话呢,你一个庶女插什么嘴?
你主母好性儿,让你一个庶女与嫡女一般平起平坐,我可不许。”
乔若依应道:“是。”
郑老夫人转动着佛珠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对,要恪守女德,你进我们郑家门之后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可见外男,不可别的男子嬉笑。
还有也不知你还能不能生,如一年以内你没有生下孩子,你就得把博哥儿长子记在名下!”
乔锦娘着实不敢想象,这位会是她的外祖母!
只是她觉得乔若水也有些像这位外祖母这般自大?
如此看来,这位的确是她的外祖母,应该没错了。
侯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娘,您别做梦了,锦娘就算是嫁给太子殿下做奉仪,也不会嫁给郑博的。”
郑老夫人笑道:“就她?太子奉仪?”
乔锦娘低垂着头:“娘,女儿不愿意嫁给表哥,也不会嫁给太子殿下的。”
郑老夫人道:“哟,你说这话羞不羞?别是嫉妒你妹妹能当上庸王侧妃,你就以为你能进东宫了……”
乔锦娘凉声道:“我从未曾妒忌过谁。
母亲,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在这里久待了,省的过了病气给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拍桌怒斥着:“我是你外祖母!什么郑老夫人,没规矩的东西!大棠朝讲究一个孝字,你竟敢对我如此不孝?”
侯夫人道:“娘,锦娘受着风寒呢,她也是为您着想,您别生气了,锦娘,你先回去吧。”
有了侯夫人的话,乔锦娘便福身退下。
乔若依随了上去道:“姐姐,看外祖母的模样,定是想要让这件婚事成了的,这可如何是好?”
乔锦娘道:“这婚事成不了。”
时下虽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郑老夫人是外祖母多了一个外字,她亲祖母还在呢,用不着遵守她定下的婚约。
回到锦园,一场秋雨又下了下来。
乔锦娘躺在榻上之后听着外边的秋雨声。
拿起了今日陆宸送来的话本翻阅着。
天色微暗,乔锦娘只能借由着一旁的灯光看着。
只是看着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
那狗东西送来的竟然是坊间被禁掉的满是银诗艳词的本子。
这书中竟还有着男女欢好的人物画像,乔锦娘听到丫鬟的脚步声过来,连连将书给阖上。
“你们都先下去吧。”
糯米望着小姐和做贼一样,道:“小姐,您可不能再看了,您还病着,熬夜看书坏了眼睛心神可不妥。”
乔锦娘道:“我自有分寸,你们先都下去吧。”
等着丫鬟都散去后,乔锦娘在心跳如擂鼓地偷偷摸摸地拿出来了书籍。
看着那上边写着一夜七次……而陆宸一夜至多也才三次。
书中写了一夜七次才是真男人,原来陆宸只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
戌时,天色已暗。
陆宸方从恩科考场之中回到勤政殿之中,对着皇帝道:
“父皇,恩科考场之中陆续有举子闹了肚子,太医查探后,说是庸王送过去的吃食不干净。”
惠临帝批着折子的手一顿,“这老五,唉,他怎么就这么蠢呢?
明知这场恩科是为你而开的,他如此不家遮掩的下手,反而损害的是他在文臣之中的名声。”
陆宸道:“庸王本意可是想借着在考场送吃的拉拢这些举子的。
可惜,他找的那家酒楼前些时日里生意不好,好不容易来了大单子,只将前边的烂肉烂菜都用了。”
惠临帝:“……”
陆宸说着,“还有两日,那庆明书院之中的好些魁首的子弟,脾胃伤的厉害,对成绩必定有影响。”
惠临帝道:“那也是运道不好,明年开春还有一场科举,这场就这样吧,不必重新来过。”
“是。”
陆宸回去东宫,荣小郡王迎了上来道:“七哥七哥,你不是托我去买女儿家看的话本吗?
我那小厮不知情,买的都是些坊间被禁了的文,你那些话本可还在?
快给我瞧瞧,一本就要十两银子,还不多见呢!平常时候可买不到。”
陆宸:“……”
荣小郡王道:“七哥,你可不能私藏呐!这可是好东西呐,听说上边画的画可逼真了。
那画中的男子模仿的是长安有名的面首庆贺公子的容貌……”
陆宸怒瞪了一眼荣小郡王,“长安之中还有多少售卖这玩意的?你全都去找出来。”
荣小郡王毫无眼色朝着陆宸眨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