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入座之后,在陆宸的耳边轻声道:“她终究也算是你的大嫂,还是亲王妃之尊,让她跪我,不合适吧?”
陆宸道:“你是太子妃,她即便是大嫂,跪你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李玲玲的脸色难堪极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陛下竟然会如此不嫌丢脸,一连下两道圣旨。
若非是良娣的圣旨已下,她也不会来乔府跟前嘲讽乔锦娘。
这会儿,李玲玲只能跪行到乔锦娘跟前,低头磕首,“臣妾拜见太子,太子妃。”
好久,李玲玲才听到了乔锦娘说:“免。”
李玲玲一口恶气差点要将自个儿给深深得憋屈死。
她磕首都磕了,乔锦娘才假惺惺地说一个字免!
李玲玲起身的时候,目光之中似蕴藏着无数把利刃一般看向乔锦娘。
可乔锦娘浑然不在意。
李玲玲之后,其他的几位王妃也接连来行礼。
乔锦娘对她们倒是没有什么冤仇,与齐王妃有过不愉快,可那之后齐王妃也来道歉了。
乔锦娘便在她们还没磕首的时候,就说了一个免字。
福禄等人乔锦娘也都直接免了她们的礼。
秦老夫人憋着了一口气,她这把年纪了,若是对乔锦娘下跪行礼,未免太憋屈。
秦老夫人上前行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对着陆宸的。
乔锦娘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缓缓道:“秦老夫人,这是眼花了不知我在何处?”
秦老夫人磨着牙,她到底是长辈,就连皇后也会看在秦家的颜面上,不会让她磕首,乔锦娘怎敢的?
秦夫人扯了一把乔若云,让乔若云替秦老夫人说说话。
乔若云理解了秦夫人的意思,正想要相帮的时候……
触及了一旁乔锦娘的眼神,乔若云索性低着头,当做自己蠢笨不懂意思罢了。
秦老夫人无奈只能被逼着朝向着乔锦娘磕头:
“臣妇拜见太子,太子妃。”
许久不见乔锦娘让她起来,秦老夫人膝盖疼得厉害,心中更是憋屈得紧!
乔锦娘将茶盏放在一旁道:“秦老夫人是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又是长辈,本我这个小辈不该说些什么的。
可是这一品诰命夫人到底也是大棠的命妇。
秦老夫人顶着这诰命,却行的是民间乡下都不耻的长舌妇之事。
搅和得家宅之中乌烟瘴气,竟然宠通房差点害死明媒正娶的孙媳。
殿下,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全,以往念着到底是亲戚家的长辈不计较。
可秦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于我娘,侮辱于我,不能不计较。”
陆宸道:“若是此事当真,孤回宫后,便会秉明父皇,褫夺秦老夫人的封号。”
秦老夫人眼睛一闭,差点晕厥过去,秦家众人连连下跪求情。
独秦渺渺道:“殿下,太子妃圣明。”
秦家之后几乎之后的人行礼,都是未曾磕首,就被乔锦娘给免了的。
钟夫人与钟舞儿混入其中,也以为可免了行礼。
但她们下跪行礼后,也迟迟没有听到乔锦娘说一个免字。
乔锦娘揉了揉太阳穴,“殿下,这钟小姐好大的胆子,方才口口声声说你卑贱呢!”
钟舞儿头一次见太子殿下,宫宴时,离得远,根本就瞧不见殿下的容颜。
现下一瞧,整个人的心思全在殿下之上。
她从未见过如此容貌的男子,可见着他这般维护着乔锦娘,心中便酸涩得紧。
这会儿听到乔锦娘这般说自己卑贱,连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望着太子道:
“殿下,臣女可从没有说过您卑贱呐!”
乔锦娘道:“你说行商者卑贱,可殿下,也是做过三年的商户的。”
钟舞儿连声道:“殿下,您休听的乔锦娘胡说八道!”
陆宸冷声道:“太子妃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钟刺史的考核三年都是最低的,教养出来的女儿如此,这个刺史怕也是做不好了的。
江南商户遍地,身为父母官,却嫌人家卑贱,这刺史也不必再做了!”
钟夫人瘫倒在地上,她真的是悔了又悔,明明是想来讨好乔锦娘的,怎么会变成如此呢?
邱素连连朝着乔锦娘磕头道:“锦娘,看在我们十年同窗的情谊上,您帮我们求求情吧!”
乔锦娘见着邱素如此,满不是滋味,道:“邱素,如今民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商户便是极为要紧的。
从商者缴纳税银,不曾违法乱纪,不该是卑贱。
不惩治钟府,难以对天下商户有个交待。”
前朝,世家之流瞧不起商户暴富与他们一样富贵。
且乱世时,人人若是经商无人耕种也不行。
是以便有了士农工商之说法,将商户贬为贱业。
可先皇开始,便是鼓励百姓经商来调动天下的银钱流通。
虽然在一些达官贵族之间,商户依旧属下流,可到底地位要比前朝时高上不少。
朝廷需要商户来增加税收,调动百姓间的消费。
乔锦娘幼时便明白了这个道理,是以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