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也赞许道:“周清和的人品如何不论,她的诗词乃是一首比一首更为出色,我最喜她的那首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世家爱梅隐世爱菊,但却无人以诗赞桂花,这诗中的梅定妒,菊应羞太绝了,一般人哪里能写出来这么绝妙的诗词。”
陆宸道:“如今洛阳有书局为她再订写诗集,你若喜欢,我这便命人去书局之中为你定下一本,如今都是一本要五两银子,还得排到秋后才有了。”
乔锦娘讶异着:“五两银子一本?可见周清和的才华之厉害了。”
荣小郡王道:“这周清和果真是妙人,二十年前毅然离开长安,再度归来名声更甚是以往。”
眨眼间便是七夕佳节,当晚洛阳城内便是灯火通明,女儿家们纷纷走上街头。
乔锦娘与着三位公主一起去了玄武街上,此处便是有三大比拼,一是穿针引线,二是做巧果子,三便是雕刻瓜灯。
两旁都是小摊贩在叫卖的。
福禄郡主与乔律两人便来了玄武街上看热闹,她在一旁的小摊贩上看中了一个发簪,对着乔律笑道:“好看吗?”
乔律点头,付了银子,“好看。”
“周清和来了!”
“别挤我,我要去看周清和,我好喜欢她的那首闺思呐。”
“我觉得闺思太过幽怨,还是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最为出色,寻常人哪里能想得出来这首诗!可惜我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定要娶周清和的。”
一时间,玄武街上的女子都趋之若鹜地去见周清和。
福禄见着摆摊的小贩也去了周清和那边,拔下头上的簪子,气鼓鼓地像是冬日里的松鼠一般鼓着两个腮帮子。
“就会作几首诗而已,用得着追捧成这样吗?”
乔律说着,“周清和所做的诗本就是千古难遇的,莫要生气了,找姐姐去玩可好?”
福禄点头,去了第一场比试的穿针引线的地点。
众闺秀已经开始比了,谁穿得针线多,谁便是胜者,这是三大比试之中最简单的,是以来参赛的女子不少。
只是听到周清和过来了,好些原本在比赛的女子,都纷纷放下了针线。
周清和与周诗徽母女下了轿撵,周清和道:“各位继续比赛吧,诗徽没瞧过洛阳乞巧节的热闹,我带着她出来见见世面的,可别因我耽搁了比赛。”
静华长公主嗤之以鼻地轻哼一声,对着乔锦娘道:“若是真的不想耽搁,何必这个时候来此,她的诗虽好,我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何?”乔锦娘问着。
静华长公主道:“此处不是谈诗的地方,不知太子妃明日可有空闲,我来东宫与太子妃探讨一番可好?”
“好啊,我在东宫之中本也无聊。”乔锦娘应道。
一炷香毕,穿针引线最快的乃是洛阳皇商王家五女,乔锦娘大加赞赏又赐下了一套金子做的女工用具,那王五小姐磕首谢恩。
乔锦娘又是给了其他参赛女子都赏赐了金针三枚,以作参赛的嘉奖,众人都纷纷喜悦得很,到底宫中的赏赐难得。
只是三枚金针也足以让府中的姐妹羡慕有加了。
“周大小姐才华横溢,今日七夕女儿佳节如此热闹,不知周大小姐可有诗意?”
众千金之中有人问道。
周诗徽也望着周清和道:“娘,今日七夕佳节如此热闹,不如您来作诗一首可好?”
周清和顿首了一下,脱口而出就道:“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乔锦娘听闻此诗,不得不叹服周清和的才气,却又觉得不是太应景,乞巧素来有牛郎织女的说法。
可是大棠开朝以来,这乞巧都是女儿家的节日,说起来也只说是织女,甚少有人会提起牛郎来。
更何况,明明是这般热闹开怀的女儿佳节,为何要写一首满是愁绪的诗词呢?
况且这么热闹的乞巧节,怎么会有草际鸣蛩,惊落梧桐,这么凄凉寂静的词呢?
写诗不该是有感而发吗?
即便周清和因水灾与丈夫分离已久,那也可以写少女在乞巧日里嬉戏时,她望着牵牛织女星想起了夫君,怎么都不该是以草际鸣蛩,惊落梧桐这八字开头。
可惜不会再有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般少女嬉戏的绝妙诗词了。
不少千金听到周清和所做的词,纷纷抄录了下来,细细琢磨着。
有些千金听到此诗都留下了眼泪,“啊,又是为了周清和与她夫君的爱情落泪的一日,望织女娘娘能够保佑周清和与她的夫君早日相会呐。”
“周清和的诗中都是有着一个男子的身影,想来她与那男子的情谊深厚,也不知那男子去了何处?”
福禄气恼道:“什么破诗!我这个不会写诗,不认识字的,都知道草际鸣蛩惊落梧桐八字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