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周皇后的声音道:“臣妾求陛下秉公处置周家逆贼。”
陆宸回头望着周皇后,“母后?”
周皇后跪在地上,道:“臣妾未能管教好武国公府,让娘家犯下此等错事,臣妾甘愿受罚。”
惠临帝连连走下龙椅,扶起周皇后道:“此事与你无关,太子,周家众人谋逆罪有应得,朕不得轻饶!”
“秦术发配边疆之后还不思悔改谋逆,其罪当诛,处以凌迟之刑!”
“户部侍郎革职查办,抄家查办……”
惠临帝一一将与怀王谋逆一党定罪,不少臣子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牵连,一时间长安人人自危。
曾经与承恩伯府,怀王有过于密集之人都纷纷找着安远侯府的关系。
洛阳太后出殡之后,陛下就下令解除了国孝,太后去世守孝可有三年也可有一年,也可用七七四十九日代替一年的,但也算是出殡后的七七四十九日。
刚出殡就解除国丧,众御史虽觉得不妥,却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做出头鸟。
毕竟前边因为佟磊的原因,有不少御史暗地下也是和怀王有着来往的。
乔锦娘从洛阳回到长安后,还不等进宫,就见着周家那些女子都被纷纷赶往教坊里去,她叹了一口气。
路过天牢时,她见到了陆宸的马车,便让人停下马车进了天牢之中。
天牢之中,一处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
周思明披头散发地蹲在监狱的一角,里面陆宸与林墨拿着酒菜坐在周思明的跟前。
陆宸道:“表兄,明日就是处刑之日,今日我与林墨来给你践行了。”
周思明看着陆宸道:“我知晓我所犯下的错事,是没有活路的,只是,望你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过思思可好?”
陆宸说着:“不可能!”
“她终究也没有做下什么错事,她只是爱极了你而已,你为了乔锦娘那个女人,真得连从小的一丝情意都不顾了吗?她又有什么好的?”
周思明站起来问着。
陆宸看向周思明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了她还为了谁?你到今时今日都不明白吗?锦娘从没有过错,你们是错在将武国公府自视甚高,以为孤离了武国公府不行。”
周思明道:“当年武国公府交出兵权让皇后成为皇后,让你成为太子,如今你们倒是来恩将仇报了!”
陆宸无奈叹气道:“周思明,你以为当年武国公府没有出一个皇后的话,周太妃去世之后,陛下还能容忍武国公府嚣张多久?当初外祖母要武国公府交出兵权,绝非是为了母后,而是为了守护住周家。
但是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武国公府没了兵权之后照样还是这么嚣张,周家有今日全怪周家太藐视皇权!”
周思明见到牢狱之外的一截明黄色的裙摆,道着:“今日的周家也就是明日的乔家!”
陆宸道:“乔家先祖同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一直都是忠义有加,你们武国公府想要和乔家相提并论,还不够格!”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在临安三年多,早就该知道咱们都不再是以往的彼此了,喝下践行酒之后,望来生再也不相逢!”
周思明又道:“林墨,秦渺渺是无辜的,她为了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她还差点自尽,她不该受秦家的牵连充入官妓,你与她还有婚约在身,求你留下她的性命。”
林墨缓了缓道:“若秦渺渺没有同流合污,我自然会去保全她的。”
周思明拱手道:“多谢。”
……
东宫之中,乔锦娘看着宫人收拾好了之后,便躺在贵妃榻上闭眸歇息。
听到外边的通报声,她起身,陆宸大步走到她的跟前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乔锦娘摇摇头,抱着陆宸道:“周家的事情你已然尽力了,若是真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陆宸轻轻地刮了刮乔锦娘的鼻子:“说什么呢?周思明也是罪有应得罢了,我只是替外祖母而担忧而已,她这一大把年纪了,周家大厦将倾,她岂不是难受?”
乔锦娘道:“我更好奇的是母后,没曾想她非但没有替周家而求情,还竟然在你求情时让陛下秉公处置,这我不明白。”
周皇后不像是会为了自个儿的贤名而不顾娘家的人。
周皇后很多时候做事是很直爽的,若是没有周皇后的默许,她想要东宫就她一人定然是不可能的。
陆宸道:“许是被周家伤透了心吧。”
“太子妃娘娘,外边福禄郡主求见。”
虽然已经出了国丧,可福禄还是穿着浅淡的襦裙,她走到乔锦娘的身边道着:“锦娘,你能不能救救秦渺渺呐?她和秦家谋反之事毫无干系的。她也是个无辜之人。”
乔锦娘看向一旁的陆宸道:“是啊,这次抄家灭族之中,不少女子都是无辜的,户部侍郎的夫人人都在洛阳为太后守孝,她夫君谋逆,她却要被充入贱籍为奴为婢……”
陆宸回道:“被夫君牵连是没法的,夫君荣耀之时她也受过好处,至于秦渺渺,与林墨有婚约在身,算是出嫁女,若是林家愿意护着她,她也可免受处罚。